“既然知道病症,那下一步当然要找病因。”秦会之道。
“大夫来过许多回了,都说无力回天。”王季然低声道“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最后的这段日子,我还是想跟你在一处,若你真的爱我,那就不要白费力气去做那些无用的事了,我们好好相伴就够了。”
秦会之口头上答应,心里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对了,秦郎,你说这事怪不怪?岳飞确有此人,那是不是足以证明梦里的都是真的?或许,这便是你我归于黄土之后的际遇,受万人唾骂,被恶鬼毒打……”一股冷气从她的脚底冒出,她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道“太可怕了!”
秦会之嗤笑道“我只信事在人为,从不信大力乱神之事。”
“确有此人又如何?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不搭理他,那梦里的事如何成真?”
王季然仍是疑虑重重,她忧心道“我这心里总是很不安。”事实上,做了那个梦后,她的头顶像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担忧梦中的一切变为现实,生怕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遭致自己和后代遭到唾弃。
“不用忧心,只要有我在,我敢保证,梦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拼尽全力也会护佑你和家人们,不说让你们名传千古,至少也不会让你们招致旁人冷眼。”秦会之深情款款道,王季然面色微红,真诚道“我信你,一直都相信。”
他噗嗤一笑,说道“那我再择良辰吉日上门议定礼。”
“不要!”她马上拒绝道“若这我这心病不能治好,绝不会答应议亲。”
他哂笑,愉悦道“卿卿啊,你只需把自己的肉肉养回来就好了,其他的一切,我来打点。”
王季然微笑应下。
两天后,秦会之请了大相国寺的慧能和尚回来为王季然诊断病情,结果和尚说她的‘心病’其实是‘身病’,她中毒了。
家里人十分惊愕,彻查每个角落,半天后,家奴从王季然的婢女梨儿床下找到了一种特殊的草,慧能和尚一眼定论,说道“这便是毒草,前些年我曾到海外游历,有个地方的巫师常将这种草捣碎,制成茶哄人服下,服用之后,或痴笑不已,或宛若疯子,因当时我也被哄着饮下一杯,那种味道至今难忘……王娘子,你是否口中常有涩意,不管山珍海味,到了面前都毫无食欲?”
王季然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还心口疼痛难忍,夜夜做噩梦,头也疼,像被针扎一样。”
“想必娘子坠树之后身体虚弱,又经这草毒害,所以才病得那么重。”慧能道。
“你这贱人!敢害我儿!我要杀了你!”王仲山朝梨儿冲去,众人忙拉住他。
梨儿叫道“婢子冤枉!娘子,请你明鉴啊!”她跪着拉住王季然的手腕,情真意切道“婢子已经伺候娘子十多年,一直视娘子为天,怎么会谋害娘子呢?”
郡太君大怒,叫道“贱婢还敢狡辩!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拿下!”
王季然心里酸涩,却不太敢相信,她道“慢着,先别动她!”
她亲自扶起梨儿,说道“我相信你,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又转身和郡太君说道“梨儿与我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害我呢?再说,这妮子是个聪明人,若这件事真是她做的,那她为何要在自己的床下藏匿证据呢?我看,还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娘子。”梨儿大受感动,痛哭流涕,说道“谢谢娘子信我!”
“妹妹,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是不是太轻信别人了?”王広冷笑道“依我看啊,这种贱婢目无尊主,谋害主人,就该拖去开封府,狠狠打她一百个杀威棒!”
梨儿吓得腿软,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王季然转头看他,也发出冷笑声,说道“你何必要吓我的丫头?依我看,是谁搞鬼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