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最开始就是在公检法里打转的。
果不其然,妈妈永远是每个儿子的软肋,肉眼可见的,喻姝看他面色和缓多了,双眸里的阴沉也散了许多。
郁拾华暗暗吸了口气,风卷残涌地扫光了所有负面情绪,慢慢靠在后座,不经意道:“这么怕我吃牢饭?"
喻姝为他语气的平淡感到高兴,她二十四岁才来到他身边,真要计较之前那些年的龌龊人事,怕是一天一夜都报备不完。
他不多生气可太好了。
“我就喜欢你有权有势的高傲,不许吃牢饭。”喻姝随着他玩笑的口吻接了句。高傲这词一出,郁拾华便想起她那次的形容。
傲,贵。
第三个是什么呢?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真进去了不来给我送饭改善伙食?”郁拾华闭目养神,嘴上却没停。
前排的司机听着这非同凡响的对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是季检当年挑的人,三十不到就给还是中学生的郁拾华开车,开了十来年,真是头回听如此骇人的对话。
听着真没什么,不过是几句私底下和自己女人的调侃玩笑。
只是…
司机回眸看了眼遮得严实的挡板。
说起来,这挡板也是这位秘书上位后才有的。名下所有车,全部在管家吩咐下加装了,前些年也没怎么用,车里的郁少还是挺有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车里渐渐不做人了,那些微不可闻却客观存在的声响,啧。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真是恨不得用铅水把耳朵堵死才好。
如果说行动上的这点出格还称不上晴天霹雳的话,那么方才那几句着实显得这秘书有点东西。
有个词叫来着,他一直觉得,郁少就是这词的人间释义。
一直以来,也做得极好。
从不轻易与人玩笑,每一句话乃至落实到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特别是刚上任的那几年,脸上每一寸表情都是丈量过的规整,没一处看得出破绽。
他甚至可以对天发誓,就刚刚那吃牢饭的类似闲话,真的是闻所未闻。
生平罕见。
或许,这之后,就成家常便饭了。
司机一路嘀咕过去,郁拾华却敛了心神,在手机上看着今日的日程安排。
等早会结束,他基本恢复了众人眼里的形象。
淡漠平静,吝惜言语,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个调调,就对了嘛。
喻姝隔着那面永远能倒影出人像的落地玻璃,对他回到正轨的形象感到满意,他就该是这样的。
至于心底那一丝似有若无,神鬼不知的怅惘,立刻被快节奏的工作给埋住了。
“姝姐,外头有人找。”
喻姝缓了下眼神,从电脑里山海一样的数据报表里抬起了头。
“陈总监?”喻姝有点意外,那是集团项目部的小头目,虽然级别不高,但都是后备新秀,属于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一片光明。
陈总监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一见她愿意赏脸出来,简直大喜过望。
事儿也就明明白白说了。
“利率错了?”喻姝似乎难以理解。
要知道,这栋楼是郁寰集团总部,项目部是占据楼层最多,人数最多,奖金最高的重点部门,可以说,集团命脉的那些大项目,都是据此发源,与合作公司形成联结,携手共进。即便是合同上的文字错误,在市值十几位数的重大项目书上都无法容忍,何况是要命的数据错误。
起草的不论,复核和校对的人在吃屎吗?
还有一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