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顾光临与涂明拉开距离,眼里带上了掩藏许久的怨念,一如刚才那句话那样,嘲讽和攻击意味十足。
涂明收回面上怒意,反而不紧不慢道:“就算你再不愿见我,对内院避之不及,也改变不了我们三人是血亲的事实。”
顾光临忍不住冷笑。
这老东西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年他是如何的跪在他面前,求他念及祖孙之情的,他可一点都没忘。
现在居然还谈上血亲了?当真是一人是死是活,是亲是疏全凭借他随口说之?!
真是可笑!
顾光临不想继续待在这地方,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响起涂明的声音:
“站住!”
他脚步不停,已走出院外,正要起身腾龙而去时,耳边响起透明的传音:“这次你答应我,之前你所想的,都如你愿。”
顾光临身形一滞。
他站在原地背对着院门,双拳忍不住握起,犹豫了几息后,还是选择转身回到殿中。
“你说话算话?”他直接问道。
涂明点头,“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将这次的事情办好,两年后我放你出学宫。”
他说着声音里带着释然的意味:“到时你愿去找谁都行,做什么我都不再阻拦,只你顾光临这个人,从此不再是我涂明的孙子便是。”
顾晏洺面色复杂,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未开口。
他与光临是都是涂家的嫡孙,两人相差八岁,都是随母姓。
随母姓这种做法在现世本就罕见,很多人在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后都大为不解。
事实上早年涂家树敌颇多,他们两兄弟当年年幼并未长成,父母皆在世家争乱中早亡,涂明为保他俩,便将他们改名换姓,送到外祖家躲藏。
直到涂明成为芙明学宫的副院长,两人这才来到学宫,得见光明。
涂明一直将他二人视为传人,视作发扬涂家门楣的希望。兄弟二人也不负他所望,在修炼上不仅天赋极佳,也十分刻苦。
尤其是顾光临,对各种术法的悟性更是难得的出挑,在同龄人中实为佼佼者,与当时的四国皇室子弟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让涂明对他寄予厚望,平日里的要求管控比之顾晏洺更加严格,但顾光临这等身负家族兴衰使命的天才,却做了件也不被涂明所容忍的事。
那就是与一个平民女子相爱定情。
当年十九岁的顾光临自以为极受看重,是涂明眼中最受疼爱的孙子,他信誓旦旦对那同窗女子应下嫁娶的誓言。
二话不说去到涂明面前,当着正在一起开会的所有内院圣人的面,包括学宫院长,求娶心爱之人。
可涂明大怒,不仅将他打成重伤,禁闭三月。
还将那女子的灵种剥离,赶出学宫。
修炼之人引灵入体后,灵种存与丹田内,灵力贯通经脉,强行剥离必是筋骨尽断,五脏六腑遭到重创,痛苦程度堪比极刑。
更别说之后还要被赶出学宫,面对危险的悬明天海。
女子的下场几乎等于是九死一生。
顾光临后来发疯似的打探女子的下落,皆一无所获,更让他痛苦的是,涂明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无法迈出学宫一步,以至于他想去寻找心爱之人都不能。
被像条看门狗一样规训在学宫内,还要按涂明的安排做什么破长老,顾光临又怎会如他的愿。
多年来一直跟涂明对着干,刻意搞砸了不少事,涂明怪罪他也只当不认识这人,张嘴就是求死:
“学生既犯下大错,请副院长赐我一死。”
涂明被他气的不轻,却又拿他没有办法,两人就这么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