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走到椅子边坐下,指尖挂着那块帕子:“这是我在你们药铺门前捡到的,上面沾了砒霜,前些日子毒杀狱中四人的凶手就是你家掌柜。”
她莫名其妙地扣帽子,小厮自知说错了话,顿时慌了神,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转身要往后房去。
没等小厮挑起门帘,张掌柜就走出来了。
他一脸阴沉,正要指着昭昭说几句公理良心一类的话,昭昭却先笑着开了口:
“张叔,你回来啦。”
张掌柜是看着昭昭长大的,他对昭昭的感情一变再变,先是瞧不起,再是感激,最后是怨恨。
从前看着昭昭的笑容还觉得有几分可爱,自从砒霜那档子事儿后,他就彻彻底底看清了昭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冷心冷肺自私利己,这种人还是离远些的好。
张掌柜被昭昭的一双笑眼衔住,心里有些发怵。可转念一想,事儿不是他做的,人不是他杀的,昭昭难道真能把锅扣到他头上不成?
昭昭用细巧的手指绞玩着帕子,慢悠悠道:“张叔,你跟我走一趟,别撕破脸,以后还能互相帮忙。”
“昭昭,你走吧,不必在我这耗时间。”张掌柜拒绝道,“拖晚了,你娘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活不了。”
“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欠你的我还你,亏你的我补回去。”昭昭冷笑,“但你要是敢拿我娘的命做儿戏——我把话放在这里,今儿个我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狱里那四个人怎么死的你就怎么死!”
被个黄毛丫头威胁,张掌柜拍桌而起,怒道:
“你无法无天了!”
昭昭站起身,像条被激怒了的蛇一般,威压道:“张叔,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在世上的亲人就我娘一个,她要是没了,我岂会让你好过?!”
是啊,是啊。
昭昭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婊子,自己却是有家室有买卖的正经生意人。
张掌柜的骨头软下去,跌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招惹不得,一旦招惹,就如恶鬼缠身。
昭昭见他已经软成了一团,扯着他后脖领子往外拖。
两人跌跌撞撞到了宿春风后院,一群人赶紧围过来,满脸焦急道:
“昭昭儿,胎太大了,下不来啊!”
耳边是窈娘凄厉的惨叫,像裂了缝的萧一般闷郁呜咽,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生育过的姐儿担忧的呼喊声。
屋内如热锅沸水一般,乱得不能再乱。
昭昭扯着张掌柜走到门外,柔声说了句“张叔,好好接生,银子少不了你的”,就把他塞进了门。
恶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