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凤啊,我不要你的钱,你的钱你留着,到时候你找婆家了,婆家给你什么,我就给你带走什么,我觉得咱们家能陪你的东西和钱不多。”钱奕琛也想着事情,小弟也一年比一年大了,过几年肯定会说媳妇的,得让他回来也挣几毛钱吧,老读书,也没个好去处。
钱奕琛想着,如果弟弟、妹妹的嫁娶都靠自己和媳妇,估计自己真的会累死,可是累死了也未必能挣几毛钱,自己还有俩孩子呢。
唉,早知道当年自己就不结婚,只把大妹嫁出去就行了。
钱奕琛想着想着,情绪低落的很,日子真难,甚至还不如当年他们几个小的时候,那时候都小,兄妹几个相依为命,日子难,但是感情很深;后来大妹和人换亲、二妹出嫁、小妹和弟弟读书,五个人算迈出各自人生的一步,如今渐行渐远了。
钱翠凤的态度,钱奕琛也难过,但是能理解,一个姑娘,独自一人在外面上班,手里留两毛钱,是应该的,只是她确实没表现的很心疼自己和媳妇,说不难过是假的,他很希望小弟和小妹能跟自己、媳妇和孩子处的亲近一点的。
两个人沉默的走在树荫下的山路上,时间不太长,拐个弯,翻过一个小山坡,就到了钱家沟的地界,下了绿草如茵覆盖的山坡,再趟过还不深的河沟子,就可以上了北山的浅坡,进村了。
路上遇到人,钱奕琛跟人打着招呼,别人看到钱翠凤也打着招呼。
“翠凤啊,你回来了?还走吗?”
钱翠敏自己提出来提前回家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钱奕顺和另外几个人。
“还走呢,婶子,你们这是去忙啊?”钱翠凤看一眼穿的有些破旧的婶子,急匆匆的走着。
“你还不回来?大姑娘了,该找婆家了。”另外的大娘也热心的说着,还挤挤眼。
“嗯,我知道了,大娘。”钱奕琛舒一口气,幸好钱翠凤没撒泼。
俩人沿着村里的路往家走去,推开篱笆门,有两只鸡崽子在地上叽叽喳喳的走动刨食儿。
“哥,家里养鸡了?”
“你姐夫给送了几个,被文华踩死俩,还有俩不知道夜里被啥咬死了,就剩下俩了。”
哥俩关了院门,朝房子走去,过道屋的木门是关的,防止小鸡走进去拉尿,也防止文华自己跑出来。
中间过道两边的院子,分别用棒子秸绑成篱笆墙,种了豆角,已经开始爬架了;篱笆里面,一畦一畦的,有洋柿子、茄子、黄瓜、葱、还有点韭菜,猪圈墙边,有两颗倭瓜和冬瓜秧,猪圈前面有两棵指甲花,已经抱了花骨朵,粉红的和紫色的。
小院里干净、整洁,当然了只要不看鸡粪的话,猪圈里没有猪,干巴巴的,但是茅房冲猪圈开口的地方有些臭烘烘的。
这个猪圈,当年还是大姐结婚后,回来跟大哥商量,按照山下人家的院子整理出来的,只可惜用的不多。
钱家沟绝大部分人家都用粪缸,但是每次掏粪缸也是很‘难过’的。
钱翠凤进了大哥大嫂的屋子,屋子有些暗,窗户纸都灰黑色了,玻璃窗上还挂了一条有些破败的窄窗帘,大嫂李婉芬躺在炕上,干巴巴瘦骨嶙峋的,头发打着屡,黏在头皮上和脸上;身下的褥子和枕头也是灰色的,看着都脏,屋里的空气混了奶味、孩子大便味以及潮湿发霉的味道,钱翠凤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房间,空荡荡的,没啥生气。
“翠凤,你回来了?没上班?”大嫂李婉芬之前看着很厉害,现在看着一根指头都能杵死她。
“嫂子,我回来了。”钱翠凤不想坐在炕上,她甚至不想留在这里闻这千奇百怪的味道。
“屋子脏,你去你和小弟那边吧。”李婉芬看着干干净净、立立正正、水灵灵的小姑子,心里有些膈应,但是没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