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的断崖大约有五十多丈高,还好,凉州军大部分人在坐骑后都带有绳索,贡热命高升带人将绳索搜集起来,结成一股长索从崖顶垂下,拓跋野带着史非两人先顺着长索从崖顶攀下。
下到崖底,河水冲刷在巨石上面轰然作响,下面的人站脚都十分困难,这里果然没有敌人防守。
拓跋野抖动绳索,示意上面守着的贡热崖底暂时平安。
贡热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高升,“告诉拓跋将军,一定要活着回到凉州,告诉潘伽罗首领要他给我报仇!”
“拓跋将军令我在你下去之后才走!”高升摇头说道。
“滚你娘的蛋,老子要是走了,大伙谁也跑不了。”贡热瞪着眼睛怒道“赶快给我滚,告诉拓跋野,给老子报仇的事就交给他了!”他挥动着手里的战刀,看样子高升再不走,他真会一刀把他杀了。
高升无奈,只得顺着长索攀缘而下,刚到崖底还未站稳,只听身后头顶的长索呼啦啦地应声而落,原来贡热在上面一刀砍断了绳索,显示出必死的决心。同时为吸引敌人的注意,他开始下令部众分头突围。
听高升转述贡热之言后,拓跋野在崖下跺脚长叹,贡热已决心牺牲自己,为他们突围创造条件。脚下水流激荡,浪涛不断拍打着山岩,发出訇訇的水声。七盘山这一段河水湍急,仅凭人力很难横渡。河西健儿大部分是骑兵,马上功夫了得,但是到了水里,大部分都成了旱鸭子,即使是拓跋野这样的身手,也远不如那些常在水中嬉戏的渔民。
崖顶上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拓跋野怔了怔,扭头对高升说道“我们走,找过河的地方!”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有活下去,才能不负兄弟们的重托。
拓跋野命高升和史非两人收起长索,三人顺流向下走了大约不到一里地,转过一处河湾,水势稍缓。沿着两岸都是茂密的树林,拓跋野挥动手中的唐刀,一棵碗口粗的栎树应声拦腰而断。他又连续砍了几棵树,高升和史非两人将枝杈砍去,只留下树干,再用长索缚住,扎起木筏来。
行军打仗,遇水过河扎些木排是常见的事,这些高升和史非倒还熟练。大约一个时辰,一只简易的木筏就已扎成,但闻山上打斗声渐少,想来留下的弟兄们大多已遭遇不幸。三人将木筏推入水中,高升又砍了三根手臂粗的长木棒权充作长蒿,等上到筏上,用人一齐用力,木筏借着水力缓缓离开了河岸,顺流而下。
拓跋野长舒了一口气,这木筏虽然不易行到对岸,但顺水而下,即便是被李彝超发现,暂时也无可奈何。此时木筏已近河心,三人手中的木棒够不着河底,又被水流冲回了右岸附近,如何能过得了对岸,却是让人大费周折。
高升和史非二人吃力地想把木筏驶向对岸,“不用这么折腾,到了下一处河湾,我们就能过去。”拓跋野看着二人说道。
木筏又随流下行了十多里,河水转过七盘山脚下,不远处出现一处大的河湾。此时刚过子夜,月光西斜,时隐时现。木筏上站了三个人,整个都没入水下,三人伏身在木筏之上,水面上激起的浪花将三人浑身都溅得精湿。
夜幕沉沉,更显得寒意逼人。
此时河水滔滔,波涛汹涌,拓跋野朝对面河岸上望去,却发现前方河湾处岸上有几处火光,暗叫不好,李彝超果然在前面也布了人手。
木筏转过河湾,眼前一片开阔,河水流势稍稍变缓。拓跋野目力甚好,顿时瞧见在黑黝黝的河面上,有两支羊皮筏正在激荡的河面上穿梭,每个皮筏上都站着六、七个手持兵刃的壮汉。
木筏不受人力控制,径直向着两只皮筏冲去。皮筏上的人吃了一惊,旋即为首一人笑道“张军师果然有先见,教我们守在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些功劳,弟兄们,活捉他们有赏!”说罢手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