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回答倒让李寇刮目相看。
这厮说“不怕你笑话,洒家倒是爱个女娃,”他看一眼浑家,叹道,“她虽待我苛责,但也是怕我又重蹈覆辙,我心里是知的。她自小教丈人家当个累赘地养,洒家便想有个女儿,必定不让吃苦,享一段富贵日子,再找个好人家,只是……”他擦一把眼帘,才勉强笑道,“真有这福分,洒家哪里管甚么脸面,脸面,不过是人家的说法,儿女才是自己的。”
李寇便道“那便简单了,即日起,你不可多吃肉,但须多以猪骨熬汤,此外,每日早起,日出时一顿早饭,须好些,多吃水果蔬菜,少些主食,而后长跑不得少于五里路,此是基础。”
他又让郑屠把听诊器放在她胸口,又号脉,片刻皱眉道“本便阴气不足,谁又给你开的苁蓉?”
郑屠讪讪道“是泾原路很有名的僧人……”
“那是怕你有子嗣才敢开这药,所料不错的话,怕还有香炉灰之类的吧?停了。”李寇道,“你这厮不可多吃肉,大嫂须记住,你若体重也不减一些,仔细真成了你的责任。”
两人的情况都很明显且不难解决,看他二人气血与年龄本不当有不谐之事。
那便是出了古怪,这一看果然是受了僧人的蛊惑。
李寇看两眼郑屠的浑家,他不介意黑那帮秃头一把,因此说“你若多寻他们,只怕……算了,此时不便说出口,你二人若不信我自去便了,若要信我,却不依我所说,休怪往后我不再接待。”
他取备好的半包六味地黄丸,心下已是定了大半。
原当这两个蠢材真有天大的问题,现在看来是信僧不信医。
倒是郑屠这厮的身子真有些亏空,那只怕是他早些年的行径。
李寇直说他们的行径“早有问题,须是看过大夫的,对吧?然则一段时日不见好转你二人便动了别的心思,却不知亏身只三月补体当十年?今日起,你二人少做那事,早睡早起多锻炼一些,平日里多吃些骨头汤之类,哦,羊肉也少吃些,今年冬月必有喜讯。”
郑屠转着眼珠问“若是……”
“你这夯货!”他那浑家待李寇却十分信任,扬起巴掌又要揍,却见李寇看她一眼连忙放下,讪讪道,“我信你的,那……”
“没什么值钱的,不必掏钱了,若你二人有了喜讯,再来道谢,倒是却要封我千文的红包,这便去吧,大嫂必须敦促郑屠这厮,我看他若按捺不住,怕又要养什么外宅。”李寇道。
那妇人怒道“果真如此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李寇道“只怕到时你也只能迁怒于女子身上,你若不愿有那龃龉便敦促郑屠走正路,我今日救他,往后若作恶欺人,我认得郑屠,手中大枪可不认得这厮,倒是大嫂明理的很,我倒十分佩服。”
郑屠不敢有丝毫言语,这厮可是姚平康那等人也往来敬重的。
可他的法子果真有用吗?
两人面上总是千恩万谢的,出了门,郑屠才悄悄问“果真有用?”
他那浑家极其自信地道“可莫忘了李大郎是要扬名立万的,他若在我们两个身上先失了手往后谁肯信他?我看他必定不大意,你可莫忘了,他那明晃晃亮晶晶的物件,你我可是头次看到——我信这个李大郎,半年光景咱们舍得!”
两人刚上车要回,忽有一骑飞奔而来。
“李大郎可在?”马上骑卒扬声叫道,“经略府有一桩大事,请李大郎去。”
何事?
李寇不及问,又两骑驰来,姚平康怒问“直娘贼,安敢害我弟兄,大郎,你快随我去,有个案子,老哥哥要求你施展神术了!”
李寇奇道“杀人乎?救人乎?”
姚平康叫道“无人可救,多人可杀,正是爨同知那厮!”
哦?
李寇微微扬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