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了的雪水,在傍晚时结成了冰。
嘴里哈着白气的李安君领着李习、李无疾和陈怀君在巷子里结了薄冰的泥路上滑着玩。
“噗通”一声,四人意外撞到了一起,同时倒在了一旁的雪堆上。
好在四人都没有受伤,李安君和李习给李无疾、陈怀君当了肉垫。
“啊,好疼…”
“无疾兄长,你抓住我头发了。”
“习儿,你先起开,你压到了我的腿,不然我起不来。”
李安君的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熟悉的笑声,仰头看到陈显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陈显兄长,你怎么来了?”李安君问完,咬着牙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同时猛然觉得身上一轻,原来是陈安世把李无疾、陈怀君扶了起来。
李无疾以为李安君摔的很重,蹲在李安君的身旁抹眼泪。
李安君见状摸了摸李无疾黏糊糊的手心,笑着说自己只是摔了一下,马上就能站起来,然后又仰头看向陈显。
陈显没有回答李安君的问题,而是皱起眉头问依旧压在李安君腿上的李习:“能起的来吗?”
李习红着脸点了点头,抓住陈安世递出的剑鞘站起了身,腼腆的站到一旁偷偷打量着陈安世、陈显。
陈显连忙把李安君扶了起来,抓着李安君的袖子关切的问:“安君,能不能走,身上疼不疼?”
李安君活动了一下被李习压住的右腿,除了有点疼,没有别的问题,她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后回答陈显:“陈显兄长不要担心,我没事儿的。”
陈显仍旧不放心,顶着陈安世和李习探究的目光,扶着李安君又走了几步才安心的松开了手。
“我就说没有问题吧,习儿、怀君,咱们今天就先玩到这里吧,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家吧,别让叔父他们担心。”李安君不经意的把手搭在了陈显刚才抓着的地方,转身笑着对眼神晦暗的李习和正好奇的摸着剑鞘的陈怀君讲。
李习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了一眼站在李安君身旁的陈显和双手分别握着铁剑、簦的陈安世后,轻声唤陈怀君和自己一起离开。
陈怀君不舍得看了两眼铁剑,跟在李习背后的一步三回头,懊恼的看着陈安世把铁剑递给李无疾。
陈安世握着剑柄走在前面,李无疾抓着剑鞘跟在后面,俩人同时迈着小碎步一前一后的往李家走。
“陈显兄长,你和你叔父是来找安容的吗?”李安君脱下有点湿的尉(手套,西汉时称尉)轻声问陈显。
陈显轻咳了一声后回答:“不是,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们找、找我有什么事情?”李安君惊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她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并不能帮上陈家叔侄什么忙。
陈显抬眼瞅了一下陈安世手中的簦调笑着回答:“我叔父前两日帮驿卒来你们五井里送信,当时雪越下越大,你伯父家的女儿见我叔父一人淋着雪来回跑太可怜,便把簦借给了我叔父。我叔父本想今日亲自去还,可又觉得自己是个成年男子,怕被人瞧见后传你伯父家女儿的闲话。就带我来找你,想让你帮忙去还簦。”
“怪不得我觉得那把簦眼熟,原来是衍儿的,那是她十二岁时的生辰礼物,是延寿兄长和长寿兄长一起去城里给她买的,她平日里爱护的紧,连兴儿都不能乱碰的。我这次是沾了你叔父的光,才能够有机会摸一摸衍儿的簦。”李安君说着轻声笑了起来。
陈显听完后凑到李安君耳边低语:“因为这把簦,我大父昨天还冒着雪来我家里告状,他说我叔父被一把簦迷了心魂,不仅不让他碰,还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温热的气息扑到李安君的脖颈上,她本能的往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