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烟瘴气的大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奇也不奇,怪也不怪。
陈思平养尊处优惯了,不晓得人情世故,许安跟他无亲无故,亦不会明说什么,只是手指宋江朝陈思平说道。
“指挥,宋兄可不是寻常小吏,他......”
宋江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更兼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高低,无有不纳,俱留在庄上馆谷,终日作陪,并无厌倦,人若要起身,宋江亦是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大方,视金似土。
人问他求钱物,毫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周全人性命,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
因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宋江做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四方好汉无不称颂宋江英名,有诗曾云:
起自花村刀笔吏,疏财仗义更多能,事亲行孝敬,待士有声名,济弱扶倾心慷慨,高名冰月双清,及时甘雨四方称,山东呼保义,豪杰宋公明。
不论是贩夫走卒,亦或是江湖草莽,就连官府中人都对宋江大名如雷贯耳。
许安的一番话直将宋江夸耀的天上有地上无,端的是山东第一等好汉人物。
帐中将校亦是纷纷点头称赞,人人附和许安,个个推崇宋江。
陈思平虽看不起宋江小吏的身份,但他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亦是明白许安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圆滑之人。
许安既是如此礼遇宋江,宋江大抵应是个有几分本事的能人,眼下听得宋江有如此偌大声名,陈思平故作惊讶,强压心中鄙夷之感,向宋江热情说道。
“不想宋兄原是个这般人物,竟能在山东、河北挣得偌大名声,却是我孤陋寡闻,不识得英雄豪杰。快快上酒,我要好好招待宋兄一番。”
面对陈思平的热情,宋江急忙起身相拜,又是一番谦辞,妙语连珠般的吹捧之语不绝于耳,直将陈思平拍的舒坦极了。
当然,人精的宋江亦是没有冷落旁人,在吹捧陈思平时,也将许安及一众将官连连夸赞。
一时间,军帐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笑语不断。
惟有居于末席的赵得只觉自己不应该在帐里,而是应该在帐外。
他根本融不进去啊!
许安却是很满意宋江的表现,直觉吾道不孤。
拍马屁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技术,宋江口齿清晰,头脑灵活,他拍的不是马屁,而是真情实意的结交朋友,话里话外都让人听得悦耳,直教人恨不得和他掏心掏肺,一诉衷情。
话过三巡,宋江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差事,脸色恭敬的向陈思平说道。
“陈指挥,知县相公遣我二人来此,不只是为了运送粮草一事,而是另有要事相报,是与那梁山贼寇刘玄有关。”
陈思平轻抿一口酒水,放下手中杯盏,随意道。
“刘玄?便是那胆大包天敢招惹蔡相权势的梁山蟊贼,区区一草寇,待我大军一至,管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许安却是眼珠一转,疑惑道。
“梁山便在郓城县治下,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必宋兄对梁山了解颇深,知县相公能够请你来此,必是有梁山消息相告,不知是何要事?”
陈思平不屑一笑,淡淡道。
“草洼水贼,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何须重视,我永安军兵强马壮,哪里需要劳什子的兵法。待得修整一日,明日直接兵发梁山,扫平贼窝,擒杀贼首刘玄,夺回生辰纲,怕不是后日就可转军回城了。”
陈思平狂妄无知的话语一出,帐中霎时间安静下来。
许安只觉苍天不公,如此无能之辈竟能统领大军,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