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不大,刘玄一行又都是威武大汉,七八个人在屋内,已经将房内挤得满满的,适才为了招待刘玄几人,武大郎更是连做炊饼的案桌都用上了。
穷苦人家可没有什么正厅、偏房、伙房之类的分别,都是一屋几用,随便修堵墙,或是架块木板隔开而已。
时迁领着潘金莲一进屋,阮小七吕方几人更是撤开一片地方,都挤到武大郎平时做炊饼的案厨边。
一是好供刘玄和时迁交谈,二则是男女有别,潘金莲一副娇柔模样,让他们快刀砍了可以,但要坐在一处交谈是万万不行的。
随着时迁款款道来,听得张夫人竟是要将鲜花一般的潘金莲送与自己,武大郎满心的不可置信。
人可以有幻想,但要分得清现实。
武大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适才想法不过是见潘金莲生得美艳,有些妄想而已,好似吹牛做皇帝,谁会真的做皇帝啊。
而且娶妻娶贤,真要让他娶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那他肯定是不愿的。
武大郎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将武松抚养长大,直到年过三十了,他都不曾娶妻,不就是旁人嫌弃他家穷,有一个吃得多又爱惹是生非的弟弟,还有他长得矮丑,上不得台面嘛。
有多大锅下多少米,这是武大郎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且他走街串巷多年,可是听过不少出墙红杏的腌臜事。
潘金莲身段婀娜,宛若扶风杨柳,又长得十分颜色,必是个惹人喜爱的,少不得会引人垂涎,他真娶了,不知会有多少祸事。
好似如今,他都不知晓有这事,张大户就已经派泼皮来欺凌自己,真要娶了潘金莲,二郎又不在身边,怕不是往后日子都不会安生。
穷丑汉娶美娇妻,想想都可怕。
武大郎连忙缩了缩身子,站到阮小七身侧。
活阎罗最爱闹事耍趣,如今听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都能有此艳福,可教他开了眼。
看武大郎一脸后怕的模样,阮小七颇为好奇道。
“武大哥,我看这潘娘子亦有几分颜色,那张夫人可是要许给你哩,你还不快仔细瞧瞧。”
武大郎无语的看了一眼阮小七,嗡声道。
“小七勿要说笑,我如此模样哪能配得上潘娘子,她这般人生来就是富贵的,我可不敢多想。”
阮小七嘿嘿一笑,打趣道。
“武大哥哪里话,她亦不过是一使女罢了,算的什么富贵。哥哥你卖得好炊饼,又会照顾人,依我看,你们也算挺般配的。”
武大郎急忙摇摇头说道。
“不配不配,小七你是好汉,你才配哩。”
闻言,阮小七故作面色阴沉道。
“我对武大哥实心实意的,大哥怎得骂人?”
见阮小七变脸,武大郎心中一顿,眼角抽动,咽下口唾沫,小心说道。
“我口齿快,没甚见识,却是不知哪里惹小七不快了?”
看武大郎竟真被吓到,阮小七连忙笑道。
“大哥莫要紧张,我是与你玩笑哩。”
听到这话,武大郎心下暗忖道: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倒真有梁山强人风范,实是吓我一跳。
阮小七年不过二十,比武松还小些,在当爹做娘的武大郎面前倒也真算是一个孩子。
幸亏阮小七不知武大郎心中所想,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小七高低得给武大郎开开眼,让他看看有着沙包大般拳头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
阮小七又撸起衣袖,露出浑如生铁打成般的胳膊,向武大郎讲道。
“真好汉从不近女色。我这一身精心打熬的筋骨,那是水里水里去的,火里火里闯的,岂能犯了‘溜骨髓’三字。江湖好汉多是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