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摆布整齐,三通鼓罢。
只见梁山阵中飞出一将,豹头环眼,体躯凛凛,怎生扮相?但见:
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斜按钢矛临阵上,浑如黑杀降凡间。
将旗上写的分明,乃是‘豹子头林冲’当先。
林冲勒马阵前,将丈八蛇矛直指高俅,厉声喝道。
“高俅,可还认得林冲!”
高俅看见是林冲,心下大怒,急令部将出阵,必要杀杀林冲威风。
官军将校队里奔出一个统制官,拍马抡刀,直向林冲杀去,大喝道。
“害民贼寇,安敢叫阵!看我战你!”
林冲怒目圆瞪,挺矛骤马,飞上前去。
二人相交,不过五合,那统制官便被林冲一矛刺于马下。
高廉麾下亲信统制官于直见此情形,有心在高俅面前显露本事,也策马冲出,挥刀向林冲杀去。
自古功名利禄害人心。
于直不求杀死林冲,只想斗个五七十合,好得高家兄弟重用。
却不曾想,林冲此时怒气上头,一身武艺不藏半分。
于直才冲到林冲身前,战不到三合,便被林冲卖个破绽,朝他心窝里一蛇矛刺去,直接捅了个对穿。
只见林冲奋力一甩,收回钢矛,于直就翻个筋斗攧下马来,徒留那匹马滴溜溜跑回官军阵去。
林冲连斩两将,正值气势大盛,梁山阵中锣鼓声声,三军人马呐喊助威,端的是:
杀气蒸蒸,血染飘带,丈八蛇矛紧挺,霜花骏马频嘶,满山都唤小张飞,豹子头林冲便是。
看林冲这般凶悍了得,高俅是后悔不已。
早知道会有此番遭遇,当时他就不该为了一个林娘子陷害林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高俅再是懊悔,也是无济于事。
一旁高廉见折了自家亲信,也是大惊,连忙叫道。
“再有谁人出马报仇?”
将校队里又转出一员统制官,姓温,双名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珂佩鸣,早出到阵前,四只马蹄荡起征尘,直奔林冲。
林冲见又来个不知死活的,一挺战马,大喝一声,浑似虎豹雷音,震动四方。
温文宝的武艺强过于直,但强的有限,突兀间被林冲一喝,竟吓得失了神。
林冲瞧得时机,手起矛落,直接给温文宝做了个开膛手术。
霎时间,温文宝胸膛破开个大口子,什么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哗啦啦淌了一地。
林冲勒马立足,气势汹汹叫喊道。
“无胆高俅,林冲便在这等你来害!”
“可还有哪个不知死的敢来一战!”
“高俅,速速来战!”
望着林冲阵前逞威,高俅早已吓得脸色刷白,冷汗直冒,他麾下大将党世英被刘玄所杀,党世雄又被派到应天府征粮,其余的都是一般货色,哪会是林冲对手。
可高俅是个好面子的,自当上太尉,从没有人敢如此辱他。
性气上头的高俅,当即强令韩存保出阵迎战林冲,许胜不许败,他狠狠说道。
“韩存保,你若战不赢林冲,就提头来见!”
官大一级压死人,韩存保只能提着方天画戟,骤马而出,直奔向林冲。
韩存保家学渊源,自幼习得好武艺,善使一杆明金方天画戟,久经沙场,浴血累累,但见:
团花袍染猩猩血,凤翅盔明艳艳金,手持画戟骑骏马,堂堂威武似凶神。
林冲武艺十分了得,又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眼力自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