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围猎场还不知道有多远,她和魏颐身上都带着伤,行进速度本来就慢,也不知多久才能走回去。
魏颐没有说话。
他看着盛昭宁的眼睛,没有忽略她想尽早离开的表情。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找魏珩吗?
跟他待在一起,就那么让她难以忍受?
魏颐胸口传来一阵堵胀的感觉,他捏了捏拳头,胃口全无。
“不用了,走吧。”
魏颐将手中的烤鸡丢在一边,语气带着几分冷硬。
盛昭宁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有些莫名。
他又犯什么病?
魏颐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盛昭宁,很明显是等着她过来。
盛昭宁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来讨债的。
“你不是能走了吗?”她迎着他的目光道。
“刚才能,现在不能了。”
魏颐连装都不装了。
他沉默的站着,和她对视,眸光沉入深潭,暗压压的积攒着一团墨云,情绪难辨。
盛昭宁也不说话,和他两相对峙着,谁都不肯妥协。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魏颐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他不是没有办法走动,只是在等着她的退让,心安理得的戏耍她,看着她武功尽失后,一步一步走得那样吃力,好让她后悔曾经的选择。
盛昭宁不知该怎样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么拙劣的伎俩就能把她骗倒。
可是出乎意料的,内心却比想象中的要平静。
她连愤怒都懒得。
“有意思吗?”她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魏颐被那样的眼神刺痛了一下,他宁愿盛昭宁是红着眼睛质问他,或者打他、骂他,也不愿意她用这样冷静的眼神,像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一样的看他。
“有啊。”魏颐歪了歪头,笑了一声。
“看着你灰头土脸,狼狈得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当然有意思。”
他用最恶劣的语气化成刀锋刺向她。
盛昭宁听着他语气里的嘲讽,目光连动都没动。
魏颐永远都是这样,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戏一样旁观着她的无力与挣扎。
她在他身边从来都是压抑的,没有一刻是自己。
从前的她愿意为了他妥协,心甘情愿的卑微臣服。
而今,她不愿了。
盛昭宁从来没有后悔过今天的选择,即使失去一切,变成一个废人,她也绝不后悔。
因为,有人值得她那样做。
尊重、温暖,倾尽所有的保护,这些都是魏颐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事情。
他永远不会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魏珩。
就像他,根本就分不清他所以为的“喜欢”,究竟是真情还是占有。
盛昭宁只觉得多跟他待在一起的一时一刻都是浪费,她收回视线,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扯住她的手腕。
手臂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盛昭宁痛的脸色一白,身形蓦地僵硬下来。
魏颐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不对,皱了皱眉,正要查看,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却已将木屋层层包围。
折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