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按规矩办,这军中法纪若是开了条缝,日后还怎么治军?你说,是与不是?”
这话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陆子卿只怪自己思虑不周,明知苏乘风性子刚烈,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惹祸上身。
他深吸了口气,问:“敢问将军,他要受什么处罚?”
萧彦说:“苏乘风打伤士兵,不服管束,按军规杖责八十。”
陆子卿略微抿唇,轻轻点头,“既如此,我想再求将军一事。”
“你说。”
陆子卿忽地抬手掀开衣摆,单膝跪地,言语透着一抹毅然之意。
“此事皆因我而起,还请将军让我替他受罚。”
萧彦神色微变,无声看陆子卿这副决然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他别开视线,负在身后的拳头隐约动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有替人受过之说。”
陆子卿仍是一副决然之态,语气还加重几分。
“还请将军准许!”
萧彦双眸微微眯了一下,缓步到他身后,侧脸看向他的背影。
“他与你而言不过是个朋友,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去替他受过?”
陆子卿跪着的背影一动不动,只听鼻音发出一声浅笑。
“将军若是有可依托性命之人,方知他重与不重。”
萧彦面色微怔,蓦地拉出他内心一丝感同身受。
这样的情感,大概就如同他和杨舟楠吧,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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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官场污浊冰冷,皆不过是逢场作戏,阿谀谄媚之辈。
在这乱世里,能得一真心朋友实属不易。
帐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
只听陆子卿应出声,“若在下说的有不妥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萧彦眼眸从他背影上移开,叹道。
“罢了,就依你所求对他从轻处罚,杖责十军棍以示惩戒,军医在营中治病有功,自然不用替他受过。”
陆子卿闻言,眉目倏然展开了,“多谢将军。”
他撑腿起身,跪地的伤腿一阵钝痛,费劲起来还没站稳,脚就不小心崴了一下,身子朝侧面倒去。
身后的一双手及时托住他两边肩臂。
那红肿的手背上,立时渗出一小股血,顺着手背流到陆子卿的衣服上。
素白的衣衫瞬间染上一块扎眼的红。
“怎么了?”萧彦扶陆子卿坐在客椅上,轻声问:“可是……”
话未说完,他瞥见陆子卿膝盖部位一大片红晕,顺手掀开衣摆,沾血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
陆子卿拉过衣摆盖住,故作轻松地说。
“没什么,昨夜的伤口裂开了而已,我回去上药包扎就好了,多谢将军关心。”
第二日上晌。
苏乘风当着全军的面被打了十军棍,还是杨舟楠亲自动的手。
武吉得了陆子卿的吩咐赶过来,见苏乘风撅起屁股立在板凳边,仇人似的盯着杨舟楠离去的背影。
他走过去扶人,“还好吧?能走路吗?”
“你来一个试试?”
苏乘风一脸烦躁,一手扶住后胯,脚步蹒跚的走了两步,屁股疼得不行,武吉赶忙将人架在自己身上。
“走吧,我架着你回去。”
苏乘风没动,瞅一眼才到自己腋下的头,无语的看着人。
“就你这小身板儿,是我搂你啊,还是你架我?”
“你把腰弯下来不就好了嘛。”
武吉不由分说往苏乘风腹部一敲,他立时弯了腰,趴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