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不远处的柴房内,几名考生被关了进去,任凭他们如何呼喊,外面的锦衣卫就是不予理会。
没一会儿,房间大门被打开,两名锦衣卫直接将一名考生抬着扔了进去。
众人慌忙起身,盛敬大呼一声:“士鄂,是刘士鄂!”
此时的刘士鄂后背一片血迹,满是伤痕。
“士鄂,他们为何把你打成这样?”
众人合力将他抬到一旁,刘士鄂含糊不清的说道:“他们逼迫我承认我们七人科场舞弊之事……”
果然和众人猜测的一样,只是没想到会用屈打成招的方式。
盛敬有些恐慌,立马问道:“那你认了吗?”
“我们又没舞弊,为何要承认!”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要认了,一定是死路一条。
“人死是小,失节为大,即便刀斧加身,我也不会屈服于这些家奴之手!”
他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才抽了二十鞭子罢了,这种刑罚在锦衣卫属于最舒服的。
“威武不能屈,刘兄,好样的!”
“士鄂,坚持住!”
“这些该死的朝廷鹰犬!”
其他人不断安慰,赞扬着刘士鄂,甚至开始低声大骂锦衣卫。
“朝廷怎会如此对待我们这些进士!”
同为江南考生的胡泰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此处事不公,岂不是要寒了我们江南士子之心!”
“就是!”
一旁的郭子卢附和道:“当今圣上对我们江南士子分明就是有偏见,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因为新政那点事吗!”
几句话瞬间挑起了众人的情绪。
“陛下如此苛刻,反对新政也没什么错,这取得功名又能如何,以后还不是要照样交税!”
“早知道能摊上这样的事,我就不来参加大考了!”
“都住口!”
盛敬低声呵斥道:“这里是京城,不是咱们书院,外面全是锦衣卫,这样的话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众人顿时不敢说下去了,趴在地上的刘士鄂咬着牙说道:“这件事就怪那些北方士子输不起,考不过就是考不过,非要去闹事,胡搅蛮缠之下,这才引起朝廷的乱查!”
“我这一身伤就是拜他们所赐,等我有一天登堂入室,一定要那个陈丕加倍还回来,还有那个韩克忠……”
此时的刘士鄂心中恨透了那些北方士子,如果不是他们诬告陷害,自己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哎……”
盛敬叹息一声,安慰众人道:“相信朝廷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话音刚落,房间大门再次被打开,杨荣和黄淮被锦衣卫直接推了进去,之后再次锁上。
盛敬看着二人突然愣住了,问道:“黄兄弟,杨兄弟,你们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黄淮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杨荣却是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些锦衣卫,说我和宗预与你们交好,硬说我们俩是你们科场舞弊案的同党,这不就一起抓来了!”
“这……这……”
盛敬惊讶道:“杨兄弟都没有参加科举,这又何来舞弊之事,这摆明了是被诬陷的啊!”
“谁说不是啊!”
杨荣愤然道:“可那又如何,遇到臭名昭着的锦衣卫,即使有理也说不出!”
黄淮看了刘士鄂一眼,立马岔开话题,关切道:“刘兄为何伤的如此厉害,哎……”
“该死的北人,小人!”刘士鄂故作坚强的骂了两句。
盛敬颇为内疚的对着二人行礼道:“二位兄弟,实在抱歉,连累了你们!”
杨荣靠在草垛上,说道:“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