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璟回头对杜三爷说,“金士钊应该还没听说杨连贵一家人死了,你回府后,尽量想办法拖住他,不让他回侍郎府去。”
杜三爷心领神会。
“还有富新庄那边,胡旺说他们一家是自己掉水里淹死的,你问问老兵们可有人看到,到时候一起做个证,光是胡旺一个人的证词,只怕不够。”
二人交换眼色,胡旺一个人的证词虽然单薄,却是最有力的证词。
杜三爷让一个人回富新庄传消息,守在庄院外面的人可以撤了,留几个看院子即可,想必杨庄头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郑长宁打了个哈欠道一声,“真是的,好不容易休沐一天,还亲眼目睹这么一场家庭惨剧,本公子累了,要回去睡觉,大人慢行。”
而南宫璟这边又磨蹭开了,因为尸体太多,男女混装,貌似对杨夫人杨小姐不尊重,需得多找几辆板车拉。衙差们在附近村里转着圈,村民一听是拉死人,当然不肯借。衙差也不急,慢慢找,终于是借到了,赶回上京,城门都要关了。
这段时间里,胡旺玩命跑回永和镇,找到了他姐姐胡碧莲,几句话的功夫,把话说完了。
胡碧莲当场跌倒在地,她对杨连贵当然没什么夫妻情谊,不过是图他钱财,现在听说这一场富贵有可能被杨家大房收走,岂不要她的命!
她正要哭天抢地,胡旺一声吼,“姐,没时间嚎了,你听我的,把这份家业卖了,咱们姐弟逃到外地去,照样买房买地,做地主。姐你找个男人嫁了当正头娘子,弟弟我也娶个婆娘生儿子传宗接代,不也是对爹娘祖宗有了交代?”
胡碧莲就是个没主意没心机的傻白甜,依附男人是她的的本性,现在男人死了,就听兄弟的。
“那现在怎么办?”
“听我的,你在家收拾细软,把田契房契给我,我拿去换银子。”
胡碧莲带着哭腔道:“卖房子卖地哪有这么快的?”
平常卖当然慢,非常时期,也有非常办法。
“放心交给我吧姐,亏就亏点,比什么都没有强。”
胡碧莲进里屋,把房契地契都拿给他,也是杨连贵怕被家里母老虎知道,这契书都写的胡碧莲名字。
胡旺揣了契书就往镇西孙记当铺跑,有认识他的人打招呼,被他哼哈糊弄过去。
此时天还未黑,孙记当铺朝奉眯眼打盹,胡旺向高高的柜台上一趴,契书拍过去,“当房子,当地。”
朝奉瞬间精神百倍,拿起房契地契仔细看,不错,是真的。
“这不是你的名字,恐怕……”
偷了家的契书来当的他也接待过,由于后续有纠纷,通常价格压的很低。
幸好胡旺拿了姐姐的私印,如此一来,朝奉也无话可说,讨价还价了一阵,死当了一千多两,比市价便宜两成。
就这样,胡旺已经相当满足,揣了银票就走。
门外进来一个人,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帽子盖着脸,进门就道:“老孙,又发财了!”
十品大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