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塔醒了,但还需要再住一阵子。
他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正好也趁此机会等待鹰卫的人找过来。
私心里,他也还想多在这留一阵子。
他拄着拐杖单独找到阿泽。
面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出不少,虽身体尚未痊愈,却仍旧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感,让阿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
他有些无措,本在另一边的元南安见状小跑过来,挡在了阿泽的面前,还以为多塔要做什么。
看着她防备的目光,多塔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道,
“我来同他道谢,多亏他救我。”
阿泽听懂了,连连摆手,打着手势。
多塔看不懂,阿泽又求助似地看向元南安。
元南安读懂了阿泽的手语,但她却是不情不愿地说给了多塔听,
“阿泽说……他没做什么,多亏了知知,还有……”她犹豫了一瞬,到底如实说了出来,“还有娘亲……”
她盯着面前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男人,心头复杂。
她是知道的,当时就是他掳走了娘亲,才有了这后面发生的一切。
比起面前的男人,她自然是向着霍衍的,不愿娘亲和此人有太多牵连。
但转念一想,娘亲这些日子为他耗费的心力可不是假的,这个男人就这样毫无所觉地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多塔,一字一句道:“娘亲这半个多月来,都是亲自照顾你,擦药、换药……从不假手于人。”
她刻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想让这个男人听得更清楚一些。
多塔垂下眸子,沉默了许久,指节微微收紧。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轻微:“我知道。”
元南安闻言,嘀咕了一声,“知道就好。”
说完,她拉着阿泽的袖子扯了扯,
“走吧!”
……
多塔拄着拐杖,缓缓沿着墙根走着,步履沉稳。
尽管身形尚未恢复如初,但比起之前虚弱的模样,已然好了许多。
他才刚踏入院中,便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如珠落玉盘,在午后的微风中轻轻回荡。
他脚步微顿,眉心轻蹙,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弦。
顺着声音望去,院子里不算宽敞,但午后的阳光透过交错的葡萄藤,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将小小的院落染上一层温暖的柔光。
葡萄架下,元昭静静坐着,怀里抱着知知,姿态温柔安然。
她低垂着眼睫,声音轻缓柔和,正唱着一首儿歌,歌声不疾不徐,带着令人心安的韵律。
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得她眉眼柔和,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一缕青丝滑落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知知窝在她怀里,小小的手攥着那缕散落的发丝,软软地“咿咿呀呀”地学着她的旋律。
却因发音不清,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她小手胡乱挥舞,像是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跟着合唱,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童真的欢愉。
元昭被她的笑声感染,忍不住轻轻勾唇,眼中柔光盈盈。
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宠溺,“好啊,知知也要唱给娘听?”
知知被逗得更开心了,双手圈住元昭的脖子,软软地撒娇,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眼角眉梢皆是明媚的笑意。
多塔站在墙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手中握着拐杖的指节微微收紧,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元昭。
没有锋芒,没有倔强,也没有往日的冷然,而是带着温软而真实的烟火气。
她只是一个母亲,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