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缝,这句话,司寝官真的是深有体会了。
本来他觉得被罚奉半年已经很惨了,这事又不是他不尽心尽力,实在是陛下的后宫荒废了太久,没有堪用之人啊!
谁曾想又过了几日后,太女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把他叫过去狠狠的痛斥了一顿,说他是个废物,说他辱没了国君的颜面,说他其罪当诛,吓得他当场差点尿了裤子。
许是自己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让太女帝看了心烦,结果便是他捡了一条小命,却被贬到了这杂役处。在这个地方住的最破,吃的最差,拿的最少,还要日日被人呼来喝去,与过去的日子那是天壤之别,到底是意难平的很!
但凡是不如意者总是喜欢借酒消愁,这王姓小杂役也不例外,偏偏酒品还不太好,喝的多了最喜欢胡说八道。
“想当年,太女帝三宫六院,我跟着师傅管着这司寝的差事,那是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谁见了我们不得巴结两句,那时候,这宫里啊,顶重要的就是这司寝的差事了!”
“真是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却没法继承他的事业!”
“如今的女帝陛下一心专宠皇后,那宠的都没边了,说句不敬的话,皇后霸占着陛下,谁敢侍寝啊?!”
“太女帝男侍无数,雨露均沾,子嗣还这般艰难,如今的女帝把自己吊在皇后一个男人身上,岂不是难上加难!”
“我敢断言,司寝这差事,以后谁也接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从宫里传到民间,再从民间传到宫里时就已经变成了,陛下与皇后生不了孩子。
这样的谣言越传越烈也是有据可依的,毕竟两人大婚一年有余,日日如胶似漆在一起,要有早该有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那定是有人有问题,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是女帝陛下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便只能是皇后了。
一汪深潭,本是波澜不兴,若是没有人存心挑拨,如何起的了这般大的风浪!毕竟事关皇家秘闻,又关系到一国之君的颜面,普通百姓不敢肆意传播,除非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目的嘛,已经十分明显了。
应启此时也是愁眉不展,抛开别的不说,子嗣问题关系到他的三年大计能否顺利进行。几月前他在南乾的时候,也曾请教过太医院的老者,当时那老者十分委婉的跟他说,一切都好,只是运气不好。
他将信将疑,日耕不辍,他就不信,他天天运气不好嘛!几个月过去,却依旧没有消息。
这其中有一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展念为何这般自信,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冷眼旁观,还不是在等,他就这般自信自己能等的到?
他想过会不会被人做了手脚,然而他又十分自信,身为皇后,掌管整个后宫,若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阴私,那还真是有通天的本领了!更何况那老太医已经说了他们身体康健,一切都好,这就真是奇怪的很了!
然而,眼下这事并不是最紧要的,应启心里十分清楚,风平浪自静,没有了推波助澜的人,他还会有很多时间慢慢解决这个问题。
两日后,他会与锦延出宫去皇恩寺祈福,介时皇宫守卫空虚,是个很好的时机。
紫极殿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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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的锦延,破天荒的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坐在这里强自平息自己忿忿的心境。
子嗣这样的事本是夫妻俩的事,可她是一国之君,那就是整个国家的事!
谣言初起时,锦延便有所耳闻,这样的言论对皇后总归是不利的,她瞒着应启悄悄的将此事压了下去,却不料今日竟有人在朝堂上直接问她,“皇后到底有无生育能力?!”
问的这般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