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所有惦记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锦延终于有了一种离别的愁绪。在王船启程的一刹那,心里突然变得空空的,有类似悲伤的情绪不断滋生蔓延,胸腔内集聚不下的时候,就汹涌到了眼眶,以至于稍稍分心便会酸涩难当。
她是不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甲板上,江风飒飒吹来,锦延却觉得胸中憋闷,禁不住重重的咳了起来。一方洁白的丝帕上赫然是嫣红点点,似是飘落在雪地上的红梅,鲜艳而美丽。
锦延一愣,随即将丝帕收拢在掌心,那红梅便隐匿在了雪地里。素手一挥,这方洁白的丝帕便随风而去,摇摇曳曳落于这一江碧水中消失不见。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她从身上佩戴的锦囊里掏出了一个碧玉小瓶,打开塞子,微微倾斜瓶身,一粒药丸便滚落在掌心。
这颗药丸晶莹剔透,好似传说中美人鱼的眼泪,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拿到鼻尖轻嗅,便有异香袭来,让人禁不住想要立刻尝尝它的滋味。
锦延心想:只是一粒药丸,这样的煞费苦心,倒像是比着她的喜好做的......
这是秦城主给的,她好奇这药从何而来,也好奇秦城主为何要帮北洛,更好奇秦城主究竟是不是她的父亲?
秦城主似乎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困惑,于是告诉她,只要吃下了这颗药,恢复了记忆,所有的事情就都明白了。
不过,真的能让她恢复记忆吗?锦延捏着这粒药丸踟蹰不定,她有些迫不及待,也有些忐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些过往,也很是忐忑自己做出的选择。
锦延正想的入神,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药丸夺了过去,随着用力的一掷,那药丸就落入了一江碧水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展念!你做什么?!”
锦延大急,来回张望着,恨不得立时跳入水里去寻。
“做什么?”展念反问:“你已经将我和阿殊忘得一干二净了,吃不吃解药又有什么意义?!”
“你这么在乎他,为什么不干脆留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阿殊是你累赘?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什么责任一定要跟我回去!”
“我来给你出个主意吧,给我一纸休书,我带着阿殊天涯海角。你带着整个北洛归顺南乾,你还是他的皇后,你们也再不会分开!”
说完这些,展念甩袖离去,在锦延看不见的地方,原本明澈的双眸暗涡隐现。
而锦延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又出现被千蚁万虫啃食的感觉。她也十分奇怪,明明自己是一个无心的人,胸腔之中为何还会这般那般的痛?痛得不知所以,痛的无止无尽......
一路之上,两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到了后来,展念干脆坐到了另一艘船上,连面都再不见。
这样古怪压抑的氛围,很快便被有心人察觉。
一紫袍少年问:“阿皓,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皇后怎么跟我们坐到一艘船上来了?”
被称作阿皓的青衫少年做了一个嘘声提醒道:“阿铭,你小点声啊,皇后最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是非,就连安平郡主他也照样翻脸呢。”
少年阿铭忍不住缩了缩头,用微小的声音嘀咕:“就是的啊,那次安平郡主提醒皇后若是擅自裁撤女帝后宫,会招致臣民攻讦,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句从前锦绣宫那位怎怎怎样,皇后就大发雷霆。”启银
阿皓闻言点头,情不自禁的感慨:“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凶残,都是风华正茂的美男子啊,真是下得去手。”
说到这里,阿铭突然豁然开朗,他用指头捅了捅身边的阿皓说:“我估计八成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呢!”
阿皓却突然笑了起来,很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朝阿铭挤挤眼,“提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