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嘉靖竟是打这个主意,徐阶的心里却是一急,便是坚定态度地劝道“杨惟约在蓟、辽则蓟、辽安定,在兵部则九边都得平安!其军事才能当属大明第一,为了大明边事稳固,还请皇上三思!”
黄锦听到这一番话,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徐阶。
“徐阁老所思甚为妥当,杨博的军事才能在江东之上,确实更适宜担任兵部尚书!”嘉靖潜意识地将去年蒙古入关当成一次意外事件,便是轻轻地点头认同地道。
“皇上圣明!”徐阶听到这个回答,则是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地拱手道。
他原本乐于看到杨博吃瘪,但若是换上宣大总督江东出任兵部尚书,却是他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江东之所以能够先后出任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个要职,除了他的军事才能突出外,则是他是严党的核心成员。
不管是他跟杨博一直以来的盟友关系,还是为了阻力严党卷土重来,他都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向杨博伸出一只援手。
正是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汇报道“启禀皇上,礼部左侍郎林晧然已经在殿外候见!”
听到林晧然到来,徐阶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亦是释然。跟着杨博的这个小麻烦相比,林晧然闯的祸已然更大,这小子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嘉靖的眼皮抬起,脸上充满严肃地吐出一个字道“宣!”
徐阶并没有主动告辞离开,而是希望在这里充当一个旁观者,故而悄然地站在旁边,打算见证这几年大明官场最耀眼的官场风云人物陨落。
“微臣礼部左侍郎林晧然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晧然轻步来到殿前,显得恭恭敬敬地进行施礼道。
这个殿显得高大而空旷,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都会感受到一份己身的渺小,同时生出对皇权的更深畏惧。
嘉靖是擅用权术的帝王,却是故意冷落林晧然片刻,接着不怒而威地质问道“汝可知罪?”
在这个时代,皇帝便是天。哪怕是对皇上小小的不敬都是一项大罪,而林晧然竟是要陷天子于无信,自然是罪大恶极了。
短短的五个字,却是显现出“话越短事情越大”。
徐阶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嘉靖如此的态度,眼睛带着幸灾乐祸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林晧然。
“回禀皇上,微臣不知罪从何来!”林晧然犹豫了一下,却是抬起头进行回应道
嘉靖的眉头微微一蹙,却是朝着黄锦望了一眼。
黄锦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着林晧然训斥道“皇上曾经有旨佛郎机人不退还满加剌人的土地,便永不召见其使臣。现在你引南洋使团晋见,分明是意图陷皇上于无信,更是不忠之举!”
声音不大,但在殿中回响,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威迫感。
“臣冤枉!”林晧然当即进行叫屈,待到情绪酝酿得差不多,这才进行解释道“皇上并不曾正式下达这道旨意,而是陛下对时任首辅的蒋冕的一句叮嘱,但蒋冕并没有将此圣意留档于礼部,便被皇上免官而归。故而,这个圣意仅是口述相传,臣亦是难辨其真假,请皇上明察!”
徐阶听到这番话,眉头却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
原首辅蒋冕不是他人,正是主持嘉靖二年的会试主考官,亦是他的恩师。
在主持嘉靖二年会试的次年,他的老师蒋冕接任杨延和的首辅位置。只是他跟杨廷和般,他是大礼议中的反对代表,最终紧随杨廷和的后尘被罢官免职。
听到林晧然将责任推给自己的恩师,他不得不站出来指责道“林侍郎,你这分明是意图推卸责任!如果你真将皇上放在心上,自然亦是跟秦鸣雷般查出事情的原委,而不是险些置皇上言而无信之地!”
这个老匹夫!
林晧然看着徐阶横插一脚,心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