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苍的话语被生生截断,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宁修言恍若未闻,神色自若地转向沈卿绾,语态平和道:“陛下,王瀚所言并非全貌,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沈卿绾眸光微闪,故作不解地追问:“哦?镇远侯口中的另有隐情又是如何?”
“启禀陛下,此事要从昨夜说起……”随即宁修言便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
听完二人各执一词的陈述之后,沈卿绾陷入沉思。
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的角度上出发,沈卿绾的心都不由自主地倾向了宁修言那一边。
至少在她心里认为,宁修言不会是那等纨绔子弟的存在。
何况,自田大力处辗转而来的密报,已足够昭示宁修言绝非庸碌无为、沉湎享乐的纨绔之辈。
沈卿绾静默片刻,终是缓缓抬起她那如螓首般秀美的脸庞,一双美眸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凌厉之光:“王瀚,镇远侯所述之事,是否属实?”
“这……”
“这……”王瀚神色骤变,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他狠下心来,一咬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陛下明鉴,草民不过是欲将尚未过门的妻子迎归家门,此等心愿,何错之有?反观宁修言,他不仅百般阻挠,甚至妄图杀人灭口,恳请陛下为草民伸张正义!”
卢文显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陛下,臣有一法,可化干戈为玉帛!”
沈卿绾那双幽深的凤眸轻轻扫过卢文显,语调淡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卢爱卿,有何良策?”
卢文显躬身行礼,胸有成竹道:“陛下,此事其实并不复杂。王瀚与镇远侯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究其根本,不过在于王家与李家之间是否存在那份婚约。微臣斗胆建议,陛下可颁下诏书,召青州王家与雍州李家进京面圣,如此,一切疑惑自可迎刃而解。一来,可验明王瀚是否确有冤情,非蓄意掳掠李紫涵;二来,也能安抚镇远侯之心,令他不再为此事耿耿于怀。”
宁修言心中雪亮,沈卿绾更是聪慧绝顶,两人对卢文显的计谋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是咬牙切齿,暗恨其狡猾。
话虽说得委婉动听,邀请两家携婚书前来,意在为王瀚正名,实则卢文显肚中的那点盘算,又岂能逃脱在场众人的法眼?
恐怕不日之后,王家一旦知晓了王瀚的这番波折,定要前来讨个说法,兴师问罪一番了。
立于角落的李紫涵,眸光中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她深知,宁修言已是竭力而为,而今之局,早已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扭转。
倘若宁老侯爷尚且健在,或是老夫人仍在人世,宁修言或许还能仗着长辈的威仪,勉力抵挡这重重压力。
然而事已至此,自己如今也唯有认命了。
正当李紫涵鼓足勇气,欲迈步向前亲自陈述之际,宁修言那沉稳有力的声音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令她不由自主地驻足,刚迈出去的右脚又收了回来。
“陛下,臣以为,不论李紫涵与王瀚之间是否有婚约在身,王瀚此举都是荒谬至极,二人尚未拜堂行礼,依律而言,他们二人并非名正言顺的夫妇,然而,王瀚趁夜色掩护强行掳走李紫涵,此乃不争之事实,因此,微臣恳请陛下,依法严惩,将王瀚缉拿归案!”
“简直是一派胡言!”
张苍闻听此言,脸色顿时一沉,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厉声道:“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经地义,他二人未能结缘,究其根源,乃因李紫涵大婚之日,竟携婢女私自逃离,此等行为,岂非自毁良缘?若真要追究,她李紫涵才是罪魁祸首,宁侯爷此刻堂而皇之地偏帮袒护,莫不是与李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