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已经跑去淮南了,可事实上他在河洛、齐鲁,在荥阳、郑州还有大批的兵马屯驻。
被宋廷苦心经营了一年有余的沿河防线是一个很长很长的防御线,赵构挥军自滑州杀向开封府,那只是一个点上的突破。
从河洛之地到齐鲁,别处的宋军还足足有十几万人之众。
如果赵桓没有逃走,赵构挥兵突进汴梁城下,这就是金人第一次南下时候的场景再现。
但凡宋军有一丁点的战斗力,一支支大军汇聚杀奔汴梁,那都能给赵构金人制造出很大的麻烦。
只不过现实很残酷,眼下的局面就像当初时候一样,一支支宋军逃窜而去,就是没人敢杀向汴梁城。
“进城,快抢进城去——”
荥阳城外,刘正彦看着洞开的城门哈哈大笑。王襄那个狗鸟官,不负众望的果然逃了。
虽然他很不理解赵桓为甚还继续对王襄那个狗头委以重任,从河南知府改为郑州知州就是惩罚了吗?但王襄痛快的领兵南逃却是刘正彦极乐意见到的。(宋将范琼,靖康间为京城四壁都巡检使,却持剑为金军驱逼徽宗及后妃出城,并斩杀阻挠宋徽宗、后妃等出城的汴梁军民。然到赵九妹当权时候,这位依旧为御营司都统制)
王襄这么一逃,郑州就妥当了。西边的河洛有翟家兄弟和李彦仙在,那一切就都也不是事儿。这般的燕王要杀回京城,西路就平安无事亦。
多了荥阳,然后刘正彦马不停蹄地又奔去了郑州,后者也是门户大开,城中正值骚乱。
燕王军立马就改变了角色,从杀来的占领军转而成了自己人,全力收拾起城中的乱局。
“嘭……”一个衣衫不整齐的汉子撞破房门狼狈的逃了出来,神色慌张之极,可人还没有多跑两部,背心就爆出了一朵血花,干脆的扑倒在地上。
在这个一命呜呼的汉子身后的小院中,一大二小父子三人倒在院子里的血泊中,而顺着敞开的房门还可以看到堂屋地上倒着一具衣衫零落的女尸。
从正门闯进来的一伍燕王军士兵,一人已经收刀回鞘,刀口染红,在那女尸不远处,两具男性尸首整个死狗一样趴着。
“秦三郎,你不讲道义……”
又一个两进的宅院里,一个满面精悍的汉子被两名锦衣卫押着跪在地上,此刻汉子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人,眼睛里尽是狠毒。在这个不大的小院里,还跪倒了五六个人,另外还有四个人倒在血泊里。
郑州的锦衣卫小旗秦三郎冷冷一笑,“爷爷不讲道理,爷爷不够朋友?”他秦三儿要是不讲义气就不会把他这贼鸟厮拉进圈里了。虽然短期里只是一个外围的小卒子,但只要老老实实的熬着,等到他们锦衣卫发展扩大了,这些人就是最优先招募的‘自己人’。
可是这群贼鸟厮是怎么做的?
郑州城都要光复了,他们不配合着锦衣卫维持秩序,竟然伙同地痞流氓趁机抢掠来了。
“呸。看看你们这群腌臜撮鸟。趁着兵荒马乱,抢劫杀人,奸y妇孺,为非作歹,不杀你们,俺们大王岂不是没王法了!”
“一个个尽都腌臜畜生,还说甚弟兄义气!”
“我操你大爷。这个不讲义气的贼鸟厮直恁倚势。当初用到老子兄弟的时候是怎生说的?既往不咎。现在就出尔反尔了?你们做官儿的抢饱了捞足了,吃了肉还不兴老子兄弟啖口汤水……”这汉子显然很不服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狗肉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秦三郎已经懒得再跟这人费口舌了,伸手从腰上抽出刀来,“门缝里把人看扁了,活该有血灾!”且不说他们锦衣卫的规矩与先前的官差们全然不同。那就算真的如此了,也该是先允了这些贼鸟,他们才能再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