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你擎好吧!”巴图蹲在地上,掷弹筒摆好了角度,一拉卡簧。
“砰!”掷弹筒发出一声响。
一百五十多米外,一个弹坑里面炸起一团火花。
随着手榴弹的爆炸,一个浑身是血的德军,被爆炸的气浪掀出了弹坑。
巴图赶忙挪了一个位置,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填进去一颗手榴弹。
“砰!”又是一声轻响,一百多米开外,再次有一个德军被炸死。
德军被明军精准的掷弹筒炸得懵了,剩下的一个德军跳出弹坑,疯了一样向后跑。
“啪啪……!”呼格吉日勒一个短点射,直接送这家伙上了西天。
战场上枪声逐渐稀疏起来,德军的这次进攻被打退了。
哥俩靠在一起,呼格吉日勒从巴图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从里面抽出两根叼在嘴里点燃之后,分给巴图一根。
“伤亡大吗?”巴图抽了一口烟,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把吗去了,全连伤亡了一半儿。
我,得守这十几米的地段。
他娘的,增援什么时候到,真的要把咱们再次打光?”呼格吉日勒抱怨着。
大帅给了蒙古营诸多特权,什么不禁酒,各种罐头各种香烟,各种好酒优先供给蒙古营。
可蒙古营为这些特权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冲锋在最前面,防守在枪声最激烈的地方。
自从蒙古营组建以来,已经几次被打得全营只剩下十几个人。
又几次,在这十几个人的基础上迅速填充新兵恢复建制。
然后再被送上战场打残,然后再次填充送上战场。
以至于现在蒙古营的第一批兵,只剩下呼格吉日勒和巴图两个人。
他们两个,也一个混上了连长,一个混上了营长。
“这次不用了,坚持到天亮我们就能撤退。
天上有飞机掩护咱们!”呼格吉日勒指了指天上。
“哼哼!还不如求长生天保佑来得实在,天上那些家伙,把咱们当德军给炸了,到时候死了也是冤死鬼。”
呼格吉日勒大大的抽了一口烟,心中充满了愤懑。
“行了,别发牢骚了。这个给你,那边有一箱子手榴弹,够你坚持到天亮的。
我走了,别忘了,七点钟撤出战斗。”
巴图拍了拍呼格吉日额的肩膀,把手里的掷弹筒塞给了呼格吉日勒!
“你干嘛去?”呼格吉日勒看到匆忙要走的巴图问道。
“我?
去别的连通知啊,我是营长,手下有三个连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巴图扔掉烟屁股说道。
“你的通信员呢?”
“死了,一天换了六个,都死了。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传达命令了。
一会儿回营部,派一辆步战车到你们连阵地上,给你们增加点儿火力。”巴图说了一句,沿着战壕猫着腰走了。
呼格吉日勒靠在战壕里面,从自己兜里拿出一盒烟,掏出一根抽了起来。
最近的兵在二十米开外,似乎也在抽烟。
若是在往常,呼格吉日勒一定会跑遍全连阵地,鼓舞士兵们的斗志。
可现在,他真的跑不动了。
已经连续连天没有睡过觉了,只要靠着就有睡着的危险,只能靠抽烟提神。
看看怀表,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半多一点儿。
距离撤退还有七个小时,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这七个小时。
战场上,生死只不过是概率问题。
说不定那里飞过来一颗子弹,就让你玩完。
又或者是你觉得没有危险的时候,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把你炸得粉身碎骨,到最后连具全尸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