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洲这话说得也是真的。
寻常人家少爷月例比小姐要多些,可惜安洲安浩长在大老爷安桥手上。
二老爷安林自幼被宠坏了的放浪形骸,给大老爷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直接作用到了安洲安浩身上。
对他俩管的极严,月例银子砍得和姑娘家一样,寻常用度也够了,可想再多做点什么,那是一文都难的。
就给安澄买的那些东西,还是安洲安浩哥俩省吃俭用攒的。
说起来,家里最穷的就是他俩,姑娘们惹人疼,长辈都有补贴,淳哥儿又去了旁人家里,沈氏厚道,怕他不方便,每月给他双份月例。
只有他们哥俩,是苦兮兮守着月例银子过日子的。
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难道让妹妹知道自己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她们有个自己添首饰的钱呢!
——当然他有了钱,肯定也不是添首饰。
安洲打死也说不出口,只硬着气势给自己解释,“送自己妹妹东西,看的是银子吗?”
“自然看的是心意,那可是我和浩哥儿自己一个个挑的,比多少银子都值钱呢!”
安澄一边听,一边点点头。
安淑本来觉得自己是给妹妹仗义出头,结果扭头一看,安澄就是个墙头草,自己说的时候,她点头,安洲说的时候,她也点头。
不由得噗嗤一笑,“澄姐儿……你可真是……”
这一笑,就吵不起来了,安淑性子大方,打算放过安洲,“算了算了,那些有心意的小玩意儿交给你,我这个姐姐给她买值银子的好东西!”说着说着,最后还是挤兑了一句。
安洲不如安淑财大气粗,吵起架来都缺气势,只能换个策略,“你一个姑娘家,张口银子,闭口银子,俗不俗气?”
“你看人家别的名门闺秀,哪有和你一样,跟着自己长兄算银子的?”
安浩一直只在旁边听着,现下才开口,“淑姐儿这样的举止,确实不够端庄,况且,礼物往来,原是心意,你口口声声以价钱定高低,岂不成了拜高踩低之辈?”
“自己如此,还引得教导幼妹……”
安浩开口,安淑脑袋就开始疼了,苦着脸,“知道了知道了……”
安浩话锋一转,看着安澄,“说来,我最近还给九妹妹准备了一件礼物。”
“是什么……”安澄虽这样问,但实际上,对安浩,并不抱什么期待。
果然——
“我亲手抄的女则一本,还特意用的是簪花小楷所写,你过了年也要入学了,拿它认字习字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