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着她的嫁衣一边等待着夜浓的归来。慢慢的,她的嫁衣已经成了村中最最美丽的东西,而夜浓却仍然没有回来。他的白色的战马,他的清明的宝剑……似乎一切只是梦境,从没有开始,也就谈不上了结束。
村中的老人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她的沙哑的声音在灰白的天空里留下了阵阵的伤痛。她在最后一秒钟凝视着桃冥的眼睛,并且说,等待是天神对于人间的一种惩罚,现在天神发怒了,所有的人,都将死去!接着她的笑声在每个人的记忆中停顿下来,化成一片惨白。 三月的傍晚阵阵的冷,火光映下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有火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恶魔。他不断向人们伸出血红色的舌头,似乎将要吞灭一切。老人的尸体已经被烧焦,似乎是一块烘干的木炭。不时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夜中传的很远,很远……
瘟疫似乎是战争的孪生兄弟,可是它比战争还要可怕的多。我们的村子里同其他的村子一样充满了恐惧。每天都会有新的灵魂离开躯体,去到那繁华的天堂或者阴冷的地狱。每个人都在死亡的悬崖边徘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并且不会再次爬起来。无数的尸体和红色的血腥交织在一起,使得活着的人透不过气来。所以哭泣与嚎叫充斥耳膜,似乎世界将要毁灭。 桃冥的双手不停的发抖,她经常望着天上的苍鹰叫着夜浓的名字。她还以一种拥抱的姿态迎接冰冷的雨水。慢慢的,她成了瘟疫的最后一个死祭。
那个夜晚,鲜艳的嫁衣中她的脸分外美丽,就像是一朵绽放的桃花。也就是在那个夜晚,我第一次看到了美丽而又短暂的流星雨。它们似乎是从山的那边来,然后落到山的那边去,璀璨而夺目。听说流星是死去人的灵魂,他们从人间之上飞过,只是想再见一眼自己的亲人和所爱的人,接着了无牵挂。我知道桃冥一定也在天上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的夜浓,接着她也能够了无牵挂的。并且我看到了她的美丽的微笑,她的红色的稼衣。
夜浓的弟弟有着一双绝美的手,他总是在日暮时分把从海边捡回来的美丽的贝壳送到我的家里。之后他就站在门口对着我笑。日的余辉照在他的脸上,我感觉很暖。
我问他,你相信有天堂么?他总是笑笑,并且将眼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我说,天堂又在什么地方呢?他轻轻的说,就是我在你身边。
十六岁,我知道我爱上了绝决,就像桃冥和夜浓那样,我认为神注定了我的幸福。我也同样为自己缝制嫁衣,我每日幻想着我的婚礼神圣而美丽,我将永远的生活下去没有痛苦。
四月的天空很蓝,就像大海般的澄明。 我站在日的光中,暖暖的。族中的长者面目,望着远方的青山。他对绝决说,孩子,你将与洪荒一起,永远幸福。接着,人们欢呼了,我看到桃冥的影子快乐而哀伤。我叫姐姐,之后被人们的声浪掩过。桃冥的影子淡化为云烟,上升,消逝。
这时,一种类似于地狱的声音由一种细微的颤动变成了一种愤怒的嚎叫。满面血红的逃兵指着绝决发出近乎野兽的呼喊。他对族中的老人说,他的兄长,夜浓!出卖了我们的家族,成为了邻族的驸马!原本欢呼的人们停顿下来,夜中心跳声互相碰撞。老人说,将绝决关起来!之后,我昏倒在新婚之夜的尘埃中。
灰色的。我抬头望着天空对桃冥说,银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千丝百缕。你早知道的!我转过身,看着桃冥的流泪的眼睛。你早知道的!桃冥笑笑,隐去了她的一切。
族中的人民将要处决夜浓的弟弟,我在高高的神台下仰望着他的苍白的脸。我对他说,我会救你!绝决看着,点头微笑。 我看着族长的眼睛,并且说绝决会去杀掉可耻的兄长,就这样,绝决从高高的神台上走下来,满目苍凉。
我没有送他离去,只是一再叮嘱,我会在家中永远守望着你离去的方向,永远的等待着你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