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万万没想到一顿金拱门都能吃得那么悬念迭起。
而有意思的是金拱门还真是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因为手头的东西吃完了随时能补,不管是甜的蛋糕饼干,还是咸的薯条鸡块,更别提饮料也是种类齐全,没一会儿两人面前就已经一人一杯咖啡,中间一堆点心了。
叶青青叽叽呱呱的吃着鸡块,还特地去要了自己最喜欢的蘸酱,这边唐冶计划得正欢:“你觉得最让蒋志洲难受的点在哪?”
“唔,我想想,”叶青青嚼着,歪头,“他自己已经退休了,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名声大概还是要的,毕竟他还要做那棵家族的大树,家里人脉的顶梁柱,所以,嗯,这可以下手……”
“但这么讲的话,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子孙,所以如果直接切他后路,比如突然卸了他儿子儿媳的工作,让他儿子身败名裂,甚至让他孙子上不来学,再爆出他这个人以前干过这种丑事……哇,爽歪歪,他们家大概也就他一个有用的,到时候他无力回,他的后代围着他嗷嗷大哭,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倒下,这后半辈子,啧啧……”
叶青青完,吐掉了鸡骨头。
抬头,唐冶瞪眼看着她。
叶青青拿鸡翅的动作一顿,茫然:“怎么了?”
“你……随口的?”
“昂,不是你让我的吗?”
唐冶挑了挑眉:“我,平时得罪你挺多的吧?”
叶青青仔细想了想,点头:“昂,蛮多的。”她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唐冶的意思,心里快笑翻了。
唐冶嗯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把面前的糖醋酱往叶青青面前一推:“吃,别客气,还要别的吗?”
叶青青:“别害怕我不搞你。”
“表面人畜无害的人都这么。”唐冶道,“请务必让我再请你吃点别的,否则我有点慌。”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出来,叶青青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笑起来:“你干什么呀,我也就啊。”
“我想了一晚上的东西你这么转念就想出来,不得不让我想起一句老话。”
“最毒妇人心?”
唐冶笑而不语。
叶青青喝了两口可乐,耸耸肩:“我对蒋志洲的讨厌,不亚于你,你知道的吧。”
唐冶疑惑的皱了皱眉:“或许吧……”他还有点不服气。
叶青青笑了笑,叹口气,放下鸡爪,擦擦手,抬头认真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在准备高考的时候,我比谁都希望你爸能跟我一起考出去。他不属于昭里,他在那呆得痛苦,这谁都看得出来。”
“我在看过你爸的书以后,在产生过怀疑之后,还任由这件事情这么发生,看着你爸进了监狱,然后在外面束手无策,我比谁都难受。唐冶,可能你跟你爸父子情深,你能感觉他很痛苦,但那是他的痛苦,他绝对不会把这种痛苦传达给你。可我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的,我从他的书里知道这点后,我又亲眼看到了,我还经历了,我没法不难受。”
“咱可以阿棠应该是最难受的人,这个比不了,她命都去了。但她难受是因为爱,我难受是因为良心,爱这玩意儿能多持久我不知道,可是良心……除非我哪没人性了,或者失忆了,否则我到死都会难受吧。”
她得坦荡,流畅自然,仿佛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而事实上这就是她一直有的感觉,完她松了一口气,很是开心的又咕咚了几口可乐,
唐冶听完,看着她许久没话,过了一会儿,道:“你错了。”
“嗯?”
“良心谴责这东西,失忆了或者你的观念改变了,可能就消失了,你感觉都不会樱但是爱这东西,就算失忆了,就算你失去人性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会时常出现,一辈子跟着你,不受你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