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没来由得抽了抽。
“不用了,由她去吧。”墨离摆手,制止了怡安将要说出口的话。
“是。”怡安作罢,安静立于墨离身后,不再言语。
“以后不要再唤她江姑娘……”墨离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
“那……”怡安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墨离负手而立的身影。
“唤她花主。”墨离抿唇,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
“是。”虽还是不解,但出于自己护卫的本职,怡安到底是没把心中的话问出口。
“怡安,去打开冥神二界往来的通道吧,顺道给神界递上请帖,就说我冥界三日后册封花主,特意邀请天帝前来观礼。”墨离语气淡淡,听不出是喜是乐,只是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里似透了万千寒光,让怡安一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冥神二界通道封闭十万年,这十万年来,神界对我们冥界早有不满,若是就这么贸然打开,会不会引来神界的视察。况且花主……”怡安下颚微扬,眸光下意识地转向了忘川河畔,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当年神魔一战,洛安下凡历劫,玄矶趁机称帝,初露野心,妄图一统六界,成为天上地下唯一一方霸主,可那时,本王无心理会六界纷争,所以才在玄矶下令整顿其余三界的时候,选择依附神界,图个逍遥。如今,十万年已过,阿紫也已重生,我心中再无所求。若是神界想要挑起事端,我冥界倒也不怕……”墨离的声音渐渐冷了下去,晦暗不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虽是如此,王莫不要忘了十万年前西天佛祖的预言。”怡安恭敬垂首,想要劝解的话又咽了回去。
细细算来,他跟随冥王已有十几万年,对他寡淡的性子更是了解透彻。可是却从未见过他为了何人将自己置于险境,他很清楚,此番邀请,若是神界之人不屑来观礼,那便罢了,可若是来了,恐怕就不单单是观礼那么简单了。
而十万年前关于彼岸花神的那个预言,虽然当时神、妖、魔三界的心思都放在了重建宫殿之上,可难免不会被个别的人知晓,如此,便也是他最担心的。
“那又如何,纵然天下人弃她,我冥界也始终是她安身的家。怡安,你要记住,日后的冥界,除了本王,她也是你的主子。”墨离刻意将语气加重了几分,冷冷道。
怡安微微错愕。“王,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一步……”
对墨离的做法,怡安从始至终都是不认同的,不论是十万年前,还是十万年后,在他眼里,花主跟江姑娘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且还是一个会迷惑他家王的人。
墨离眉宇间的温润褪去,他不悦的抿了抿唇,斜斜瞥了怡安一眼:“去吧,按我的吩咐去做。”
怡安的脸色略微白了白,他知道,这是自家王生气的前兆,遂只能无声叹息一声,作揖一礼后,消失在了原地。
夜色,更深了。
无风的彼岸花海中,似有风沙掠过,惹得一地彼岸花争相摇晃。被黄土浅埋的白骨,带着和着血腥味的泥土,无声挪动。
忘川河中,有怨灵凄厉的哀嚎声远远飘来,似一阵风,拂过冥界各处,带着透骨的寒意直袭人的心底。
静立许久的墨离,眸光一动,抿着的唇角不自觉漾了开去,他无奈长叹一声,这才抬步踩着一地白骨朝忘川河畔走去。
而已经喝醉了的姹紫,早已因不甚酒力而导致视线模糊,头脑昏沉,头痛欲裂间,她双眼死死盯着早就醉过去了的三生,时不时的推上一推,边推边呢喃道:“三生,你起来,我们继续喝。”
“唉……”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从姹紫身后传来,墨离走近,拂了拂她额前乱发,语气颇为无奈的道:“不是不会喝吗?怎生还让自己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