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忘川河畔时,她本是察觉到了那股怨念的存在的。可到了奈何桥之后,她又被白沫身上浓郁的死气所吸引,一时竟忘了这是一个带有怨念的鬼魂。
要知道在冥界,鬼魂需得跳入忘川河中,受尽魂体腐蚀之苦,才得以怨念残存。
可眼前这个白沫,不仅身上死气怪异,就连那股怨念也似是被人控制的一般,不受她的牵制,让她一时分不出那股怨念到底来自哪里。
“阿紫,可看出了什么吗?”三生察觉到了姹紫面上的异状,忙急急问道。
姹紫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声音虚弱道:“不知为何,她身上的那股怨念我似是不能掌控。”
她在彼岸花海修炼数万载 ,以骨为泥,忘川河为甘露,数万怨灵为引,受冥界阴气灌溉,死气为食,才得以化身成灵。以她的法力,探出白沫身上那股怨念来自何处应当不在话下。可就在刚刚,那股怨念挣扎着想要在她的控制下逃脱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无力虚脱。
像是在另一端,有一人在做着与她同样的事,以白沫魂体为引,来吸食她身上所含的怨灵之气。
眼见着白沫头顶上的怨念旋转的更加快了,犹如飘浮在半空的幽冥地火,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与怨念融为一体,顿时,缕缕黑烟从那股怨念间溢出,快而急的钻入白沫的脑中,不见了踪迹。
“疼……”宛若被人掏心刺骨的疼痛在白沫的身上四处蔓延开来,她尖叫着抚上脑袋,疼得在奈何桥上翻滚。手每伸出一寸,她便觉得似是浑身筋骨都被人抽走了般,哪哪都疼。
“阿紫,你们让开。”就在这时,两道黑影如一阵风般快速掠来,不待三生和姹紫回神,来人一拂袖,便将二人挥开许远。
“冥王哥哥。”看见来人,姹紫不见血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正常的红晕。
墨离面露担心的看了眼姹紫,对着身侧跟来的焾炽说道:“你先过去护好她们。”
“嗯。”焾炽点头,心知眼下状况不妙,也不再废话,只一拂袖,人就已到了姹紫跟三生的面前。他挺直着脊背,将二人拦在身后,淡淡说道:“还请花主跟三生姑娘勿要担心,王他自有对策。”
立于前方的墨离放心的收回视线,眸光倏然变冷,看向躺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白沫时,也多了几分不悦。
在此之前,他还在同焾炽商量去人间之事,欲要将冥界事务交给焾炽代理。可两人才刚商量到一半,就有鬼差急急来报,说是奈何桥上出现了枉死之魂。
恰好当时焾炽在场,他便又同焾炽说了此事,商量着同去枉死城探个究竟,可才刚踏出殿门,就又被跑来通禀消息的鬼差拦住了去路。
他当时听到姹紫出事的消息时,心下一慌,再也顾不上其它,登时就撇下焾炽赶了过来。
幸好,他来的及时,他的阿紫无恙。
“你是何人。”墨离的目光在扫视白沫周身一圈后,便停在了她头顶盘旋着的那缕残存怨念之上。
而此时的白沫早已疼得浑身无力,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头,都会让她牵扯到全身的脉络,痛而不能言。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苍白无血色的唇瓣似是多日未曾饮水,干涸的裂了开来。
见她如此惨状,姹紫心生不忍,也顾不得自己因误食死气而被反噬了的身子,替她回道:“白沫,冥王哥哥,她叫白沫。”
听到姹紫有气无力地声音,墨离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蹙,他继续问道:“家住何方。”
“长安城外三十里地的白家村。”三生抚了抚生了褶皱的袖袍,帮腔道。
墨离点头,面如冠玉的俊脸之上出现了一抹异色。他转而挥动衣袍,长袖翻飞,似有万千煞气在他的面前凝聚,渐渐形成了一本镀着金光的册子。而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