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说的话,虽然简单,但法茫却是知道其中蕴藏着高深的佛理,而且是他此前从未听过的。
法茫当即大惊,问道:“敢问施主可是修行的居士?”
修行却不出家,是为居士。
杜荷摇头:“我乃一个俗人,算不得居士。”
法茫感慨道:“施主有慧根啊,若是能参悟佛法,将来必定有很深的造诣……施主一席话,令贫僧茅塞顿开,感触良多,施主说的没错,佛殿威严,佛像庄严,善男信女参拜,虽不至于焚香沐浴,却也应该注意仪表,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确实不成体统,是贫僧管教不严,惭愧惭愧!”
法茫对杜荷,佩服之极。
杜荷笑道:“法茫大师,你这认错的态度,倒是极好,只是,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法茫认真想了想,为难道:“贫僧打算,派寺庙中的僧人到山门前守着,若是穿戴整齐,不会对佛祖造成亵渎的,便让他们进来参拜,若真有人披头散发,打发离去便是。”
“法茫大师,你又错了!”杜荷音量提高。
法茫又被吓一跳。
又错了?
换别人,他早就怒了,可杜荷言谈举止间,有一种高人之感,令他不敢怀疑。
“请施主赐教!”
“这禅觉寺距离偏远,能到此处拜佛的,都是诚心之人,若是大师将他们赶走,非但会寒了人心,只怕也会引起佛祖的不悦啊,若佛祖知道你在慢待他的信徒,还会认可你吗?本少爷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替你解决这个难题,便是在进门后的两侧,摆放几把梳子,但凡到寺庙上香拜佛者,都要首先将头发梳理整齐,然后参拜……你看如何?”杜荷淡淡地说道。
法茫眼睛一亮:“施主果然是有慧根的,竟能想到这么一个奇妙的法子,受教了,贫僧这就差人去县城购买梳子。”
“别,”杜荷抬起手,大声说道,“何必劳烦大师安排,本少爷手上,正好有一些梳子,不如就卖一些给法茫大师,这梳子,乃是从长安而来,用千年的紫檀木打造,价值一贯钱一把,不过今日我与大师有缘,便收你一百文,卖你十把,你看如何?”
说着,杜荷一挥手。
乔装打扮过的房遗爱,急忙端着箱子上前。
法茫拿起一把梳子仔细端详,实际上,他懂个屁。
法茫十三岁就出家为僧,都有四十年未曾留过头发,梳子更是碰都没碰过。
再看看杜荷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穿戴也不俗。
自然是可以信的。
他点点头,高兴道:“如此,那贫僧就多谢公子了。”
法茫很快让人送来一贯钱,买下了十把梳子。
任务完成,杜荷与法茫寒暄一番,便告辞离开。
法茫很是热情,亲自将杜荷一行人送到山门处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回鄠县县城这一路,房遗爱却是沉默了。
原本在他想来,卖梳子给和尚,这无异于是茅坑里点灯笼——找屎(死)的行为,事实证明,他也被打了一顿。
可杜荷竟然做到了。
直到赶到县衙,房遗爱脑子都是懵的。
眼看就要踏进县衙的大门,房遗爱忍不住问道:“杜荷,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杜荷转身,打量房遗爱一眼,问道:“房公子,这便是推销的魔力,你想不想做一个伟大的推销员?”
“想!”
房遗爱的回答,毫不犹豫。
这推销的魔力,太可怕了。
竟然能将东西卖给完全不需要的人。
而且,那梳子,做工粗糙,并无特别之处,在县城里,一文钱能买到两把,可卖给禅觉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