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杜荷带着马周和李恪出城。
马周好奇地问道:“敢问郡公,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杜荷说道:“去城外拜会一位高人,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百姓们养猪粮食短缺的问题。”
“哦?这鄠县还有这样的高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难道鄠县有比陈田还厉害的高人吗?”马周惊讶道。
“自然是有的,正所谓,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野,咱们鄠县虽然不大,但也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啊,你看那田中劳作的老头,看上去邋邋遢遢,说不得就是前朝的名将呢。老马,咱们做人,便是要怀有一颗谦虚的心,千万不可目中无人,殊不知,山外青山楼外青楼……”
马周急忙纠正道:“郡公,是楼外楼。”
“啊,对,”杜荷这才反应过来,“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乡野间,山林中,高人多得是,他们都有咱们值得学习之处。”
马周佩服不已地说道:“郡公,马某受教了。”
他心服口服。
马周回头,却看见蜀王李恪一直在那傻笑。
他顿时就不高兴了:“殿下,你莫非觉得郡公说得不对?”
蜀王李恪乐得不行,凑到马周耳边,小声说道:“老马,老师说什么,都可信,唯独这拜会高人,却是一点都不能信,想当初,本王与老师去长安,老师也说是拜会一个了不得的高人,你猜最后是谁?是上官无忧,那个骟人的家伙,哈哈哈……”
马周:“……”
很快,一行人便进了养猪场。
杜荷与魏叔瑜打声招呼,径直带着人去往后山。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山下形成的巨大的猪屎猪尿湖,在晨光下波光粼粼的,十分壮观。
来到湖边。
只见一个邋遢的老者,头发蓬乱,正提着两只桶往湖里灌猪粪,灌满之后,拿起一根黢黑得分不清是猪屎还是磨损的扁担,准备将两桶猪粪挑走。
马周说道:“此人看上去,似有六七十岁,却能挑动两桶猪粪,不一般啊。”
李恪点点头:“你看他嘴角还有一颗猪屎咧,竟然能淡然处之,此等心怀,让人佩服。”
杜荷却突然大声喊道:“张玄素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马周和李恪都是一愣。
张玄素?
太子詹事张玄素?
人呢,在哪?
却见那挑粪的老汉扁担一下从肩膀滑落,站在猪粪中,缓缓转身,看向这边。
老汉顿时勃然大怒:“杜荷,是你!”
杜荷笑眯眯地说道:“张大人,是我,你好啊,你吃了吗?”
张玄素怒向胆边生,抄起扁担,就朝杜荷冲来,口中大吼道:“杜荷,我跟你拼了!”
杜荷突然大声吼道:“张大人,三思,你莫非想让陛下知道你在鄠县做的事吗?”
“你……”
砰。
张玄素一下将扁担砸在地上。
他当初来鄠县,本来打算串通鄠县士族大闹鄠县,让朝中知道此事后惩治杜荷,为太子消除后患,哪知道事情败露,他也被人送到此处来挑猪粪。
勾结士族,此乃大罪中的大罪。
张玄素当场就怂了。
“你来此作甚,是想羞辱老夫吗?”张玄素冷冷地说道。
他堂堂的太子詹事,沦落到此处来挑猪粪不说,还被人切去了小兄弟……这都是拜杜荷所赐啊。
杜荷笑问道:“张大人,你想回长安吗?你若是不想,就当今日我们不曾来过,若是想,咱们到前面谈谈。”
说着,杜荷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