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海当然没有死去,故事还在继续。
在这段痛苦寒冷的昏迷过程中,施清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好像是陷入了泥泞沼泽,挣扎着想逃出来,却只能越陷越深。
施清海一共做了三次梦,也醒来了三次。
第一次的梦境是在粤省荔湾区,自己变成了一位刚毕业就出来打工的毕业男子,面对社会的宰治与复杂,自己显得唯唯诺诺,无所适从。
之后,梦境破碎,施清海醒来,救生艇似乎还没有走远,溟濛的视线里依旧能看到巨大的轮船在缓缓沉没,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只剩下了一小截船头还在海上,那里有好几十只蚂蚁在跑来跑去,绝望的声音似乎又穿过了施清海耳膜。
活生生看着船上那些蚂蚁沉没海底,最后一丁点都不剩,施清海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这样异样的情绪在这时候甚至让他变得更加清醒了。
这样电影里的场景,这艘通往地狱的轮船,其实并没有带给施清海多少震撼。
这种感觉确实是有,但也只是很小很小,似乎就像是依旧看电影一样,船没了,就没了这种感觉。
他注意到自己占据着两个座位,而任小芹卑微地缩在一个过道里,轻轻握着自己的手,手掌温热。
施清海想跟她说坐在自己身边,不要这样子,但可惜的是话还没有开口,施清海就再度晕了过去。
随后,施清海感觉到自己脖子的僵硬,失去知觉的下半身,身体变得很冷,死亡似乎一步步侵袭而来,而目前的施清海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它。
既然没能够阻止死亡,那就拥抱死亡。
在这样“濒死”之际,施清海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精神来回忆从前,回忆自己与唐妩甜美深刻的爱情,回忆小雪的乖巧听话,回忆龙女之前对自己的信誓旦旦。
思绪陷入了僵硬,很难再去思考,这样一片寒冷之中,施清海逐渐沉睡,又梦到了第二个梦境。
那是在一所不知名的大学里,同样是在冬天,一群年轻人在校外热情洋溢地喝酒,最后酒劲上来了,一群朋友强迫着一个年轻人去女生宿舍楼下表白的故事。
表白当然没有成功,并且惊扰了伟大的辅导员以及高高在上的团委书记,最终舍管出面,将这群年轻人驱逐,全部记过处分。
尽管那些年轻人里没有一个自己,施清海也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但总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奇妙感觉。
似乎,这样的经历隐隐有些熟悉。
但梦境并没有给施清海多少思考的时间,它更像是一部简短的电影片段一样,只是承担着播放的职责。
接着,施清海再度醒来,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浑身发哆嗦的施清海感觉一阵狂风骤雨往自己脸上拍来,周围风声大作,船上的人们惊恐地尖叫着,海水一阵又一阵袭来。
所有人都紧紧握着自己支撑点,坚持着不让风浪刮下海去。
“好冷啊……”
施清海嘴唇颤抖着小声开口,此时他思绪混沌,看不见任小芹,也感觉连话都说不清了。
“不冷,不冷。”
任小芹就像是顺风耳一样听到了施清海的声音,几乎在施清海说话的下一刻,她就小心翼翼抱住了施清海。
娇躯的温热让施清海原本因为寒冷发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再度进入了昏迷中。
第三个梦与前两个梦相比则抽象许多,那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光时隐时现,安时隐时现,举目所尽仍是疮痍蛮荒的大地,而施清海就走在这样辽阔无际的土地上,永远都是一个人。
思绪陷入停滞、好像失去了所有,身体上的衣服也逐渐变得透明,起初的施清海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当一直的坚持却没有任何结果,却依旧见不到出路的时候,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