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笔记。
景琳想了想,抬眸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你是不是每天都要按摩腿?”
屠墨初微怔。
景琳说“我学医,我是专业的。”
屠墨初沉默片刻,“别闹了,写完早点睡。”他起身要走,听到她提到他的腿,温暖起来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景琳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不许他逃避,“我真的有认真学过!你让我试试好不好?”
屠墨初摸摸她的脸,“乖,松开。”
景琳固执地摇头,总得让屠墨初慢慢习惯有她的生活,不然他每天起好早睡很晚,趁她睡觉时,才敢换上或者脱了假肢。顾及到她会嫌弃或者害怕,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错开时间。
屠墨初脸色微白,景琳敏锐地注意到了,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死心眼的男人,果然还是很介意啊。她想起凌晨起来偷偷洗裤子的屠墨初,心里又心酸又好笑。
景琳笔记也不写了,往他怀里扑,声音软软的撒娇,“让我试一试好不好嘛?老公。”
屠墨初僵住,默认了景琳的请求。
五月的夜,晚风撩动窗帘,景琳把卧室的窗户关好。她的手微凉,先用温水洗了一遍手,这才回到卧室。
此时正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屠墨初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景琳在他面前蹲下,她还没有碰到他,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氛围。
屠墨初不言不语,似乎在陪她玩一场让他受尽煎熬的游戏。
景琳知道他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尝试这件事。可是两个人毕竟要在一起过一辈子,有些事情必须地慢慢接受适应。她知道要慢慢来,于是目光特别温柔,轻声问他,“假肢要取下来对不对?”
屠墨初答应过她的事情几乎从不反悔。他微微弯腰,伸手触到假肢与残肢结合的部位。他还穿着长裤,无比熟练地将假肢取了下来。他将假肢放在一旁,目光并没有落在它上面。它的颜色虽然仿真,可是僵硬冰冷,到底不是真腿。
景琳注意到,屠墨初膝盖以下大概还有三寸左右的长度,假肢取下来以后,小腿的裤管变得空荡荡的。她长睫抬起,让屠墨初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平和,“那我开始了,要是疼了跟我说。”
屠墨初没应,唇色苍白。他甚至有些后悔答应她这件事,残肢终究是不一样的。哪怕日复一日的按摩,可是小时候造成的伤,残肢部分已经萎缩。
景琳垂眸,手按了上去。她确实认真学过手法,从大腿开始轻轻捏,然后一路往下。
屠墨初身体僵硬,景琳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紧绷的肌肉线条,她知道第一步踏出去非常艰难,因此只能暂且忽略他的内心排斥的想法。
屠墨初紧紧抿着唇,久病成良医,从她刚开始按,他就知道景琳专门去学过。她的手法不娴算熟,动作却很标准。
景琳的手离膝盖越来越近,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没有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