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卓意在公司忙着处理各种事务,见罗书新进来,抬起头。
罗书新说着云珊的情况,“中午没吃饭,但是愿意配合身体检查,证明只是心情不好没有胃口,并不是故意绝食。”
陌卓意嘴唇紧抿,眼眸低垂,他办公桌上至今还摆着那个廉价的毛绒娃娃。
罗书新见过他年少时张狂、无法无天的模样,虽然知道陌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为陌卓意做过治疗,罗书新觉得他有些可怜。
罗书新既然是从事心理治疗的,对云珊也有了大致的评估,虽然陌卓意手段过激,但是有一点他赞成,云珊最好不要知道她的身世。
她活了两辈子,心中的执念自然比一般人深重,可是她所有努力的、心心念念的一切,只不过是人家的一盘棋局,知道后很容易导致心理崩溃。这种事在旁观者看来轻描淡写,而局中人可能体会到的是切肤之痛。
这不是随随便便说一句要坚强就能解决的,罗书新心想,若是他被最信任的人掌控了两辈子的人生,而爱着自己的人又是个偏执的变态,且还有一丝丝血缘,他也会受不了的。
“你哄哄她吧,对她好一点,看你这没日没夜地工作,想来也用不了半年就能把事情搞定。唉,她如今肯定是又生气又讨厌你,还是少在她面前晃了,等尘埃落定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让她接受。”罗书新如今真是情感伦理大师了。
陌卓意回到别墅时,已是月上中天。他洗漱完才轻轻推开她的房门,月光柔柔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枕头湿了一小片。
陌卓意静静凝望着她的睡颜,想起她昨天说的话——我不太聪明,你要是骗我,我多半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知道了,我会惊慌失措,会难过的。
他的心也很疼,像被狠狠碾过一般。他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拥在怀中,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之前的半个月,她都在他怀里入睡,纯真无邪,娇怯可人。可是此刻她眼角的泪水未干,彻底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第二天凌晨五点,陌卓意就悄悄起床了。他将被子给云珊盖好,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此时白色的月亮还悬在天际,太阳也没有升起,举目四望,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茕茕孑立。
陌卓意出门的时候,云珊已经醒来。她感受着身边的温度渐渐冷却,下床将窗帘拉开一条细缝,往下望去,刚好看到陌卓意发动车子。
她知道他很忙,可是从没见过他这样拼过,为什么呢?
云珊不信陌卓意是因为害怕看见她,别的不说,陌少的脸皮堪比城墙。他喜欢她,想要拥有她,哪怕如今她知道了他干了龌龊事,陌卓意心里也不会有愧疚之情。
他早出晚归,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她一时想不通,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她知道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
这几天别墅的访客只有罗书新,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不敢跟云珊说话。既然她已经恢复了记忆,陌卓意也不必刻意隐瞒,让人把电视安了回来,她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电视。
云珊看着电视里神采奕奕的秦泽,心想哪怕改变了部分的命运,但是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依然在原来的轨道上运行。
兜兜转转,陌卓意还是选择用强硬的手段来留住她。秦泽的人气依旧越来越高,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站在原本影帝的位置,他的生命里仍然没有那个傻姑娘唐诗诗。
陌卓意这天中午回来了一趟。云珊坐在沙发上,曲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
她清减了几分,脸庞略显消瘦。陌卓意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云珊侧过头避开,陌卓意不甚在意,垂眸微笑,“这么讨厌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