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是一个概念,医生基本都是巫师兼任的。
那个医生有一个方子,可以安神,镇定,止痛。对于那种缺医少药的地方的人来说,这个方子几乎就是万能的,有什么病,都会吃这个方子上炮制出来的药。
方子的药其实只有一味,叫黄木蒺藜,是一种草本植物的种子。黄木蒺藜本身就有安神止痛的功效,但是用量极其严格,用的恰当,可以镇定止痛,用的过量,就是一种很强烈的致幻剂。
这个用量很难掌控,而且黄木蒺藜的药性特别猛,巫医炮制黄木蒺藜的手法,让哮天感觉新奇,又有些恶心。
巫医一般选几个月大的小羊或者是猪,把它们饿上几天,等肚子饿空了以后,用掺了黄木蒺藜粉末的木薯喂它们。喂完以后,后面就不再让它们进食。这些掺有黄木蒺藜粉末的木薯被消化,最后拉出来,巫医就收集拉出来的粪便。
这个办法很恶心人,不过的确有用,药性猛烈的黄木蒺藜被消化分解了一次,药性就减弱了,再取适量的粪便当药,人吃了以后恰到好处。
气味也是一种记忆,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哮天还记得黄木蒺藜的气味。
寨子里的人说服哮天回来,这么一闹,很多人都醒了,寨里的头人也被惊动,过来跟哮天用手势交流了一番。
手势交流很困难,俩人比划了好久。不过,哮天嗅到带着黄木蒺藜气味的药,就知道,这个寨子里的人平时可能也会用到黄木蒺藜。但他们用药的手法和贵州山区的巫医不一样,是把黄木蒺藜的种子碾碎了之后直接给人吃的。
寨子里的人偶尔有点伤风感冒,或者是外出渔猎采集的时候受了些外伤,就会服用一点带着黄木蒺藜的药。有时候用量恰好,不会留什么后遗症,但有的时候一过量,服药的病人就因为黄木蒺藜的药性,产生幻觉,行止乖张,还具有攻击性。遇到这样的情况,病人只能被控制起来,继续强行灌服带有黄木蒺藜的药汤,这等于是伤上加伤,一旦陷入这个循环,病人就永远不可能恢复正常。
这些人带有攻击性,如果不加管束,可能会伤到寨子里蓄养的牲畜和人,寨子只能把他们拘禁起来,那些看着只有一米高的房子,专门用来拘禁这些病人。
哮天明白了,这些病人深更半夜的发疯,寨子里的人却充耳不闻,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不会大惊小怪。
哮天专门把贵州那个巫医的炼药手法教给了寨子里的人,而且劝说他们,暂时对房子里的病人停药。那些病人本身就没什么大病,只不过因为连续被灌服黄木蒺藜,才会导致死循环。等药一停,几天时间下来,都有很大的好转。
如此一来,寨子里的人对哮天青眼有加,相处的非常好。哮天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后来,寨子里专门派了四个人,把哮天送了出去。
哮天从那片深山中逃出生天,心里立刻就想到了华阳古行的大佬。可以说,这是大仇,那个大佬组局的时候或许已经谋划好了,压根就没打算让哮天他们几个人活下去。被困死在深山中,一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死了也是白死。
哮天属于那种比较老派的古行人,讲究恩怨必报,这个大仇,他是非报不可的。怀着这个念头,哮天来到了华阳。他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手在华阳这边根深蒂固,硬拼肯定不行。哮天就在华阳暂时安身,想寻找机会。
这一住就是半年多,哮天是憋足了劲儿的,什么都不干了,专注报仇这一件事。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华阳古行的大佬突然死了,是在自家院子里二楼天台上浇花的时候,失足掉下来摔死的。
当我听到这儿的时候,大概就知道哮天要报复的人是谁了。当年老八股里面有一个,据说就是在家里摔死的,那会儿我还不大,事后听人传言,是不是浇花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