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五石散,他的肤白也并非正常的白。
很快,这个人拿着个小火炉来温酒,江毋微偏了下头对泫说
“会做饭吗?”
泫连连点头
“会,不过只会做点家常小菜。”
“去做几个菜来。”
泫应了声出去。
等她再进来时,两人不知喝了多少,感觉那个坛子似乎轻了,听他们在谈玄学。
这个玄学,并非是莫测高深、神秘难辨的抽象玄虚之学,《说文·玄部》“玄,幽远也”,也就是深远、深奥之义。之所以称之为“玄”,跟玄学是研究《老子》、《庄子》、《周易》这三本号称“三玄”的书有关,所以,玄学并无神秘玄虚之意,是一门直窥人生本体意义的极有情致的“学问”。
与之相伴产生的是“清谈”,清谈是领悟玄学精妙的主要方式,基本上是一种主客问答的方式,主方提出观点,客方进行辩,称谓“难”,双方一个会合下来,称为“一番”或“一交”,胜者为胜,败者为“屈”。
与今天的辩论有点像,但,辩论的题目是事先提出来的,清谈则不是,从对手、辩题甚至是场地,大都是随即、即兴的,极大的激活了人的思辨潜能,唤起了一代士人追求真理、崇尚智慧的热情和风气。
但是,人们对“理”的痴迷追求,到了西晋永嘉前后发生了改变。
以“理”为唯一准则的清谈,到此时,人们对辩论各方的形象姿态、表述技巧和语词文采则更加注重和欣赏,也就是他们不再单纯追求以“理”服人,而是更加强调以“美”悦人,“自我人格”成了个体关注的焦点和核心,从玄学的义理走向了美学。
泫不知是不是永嘉之后更加动荡,才会造成这样的改变,但,至少目前,她能看到关于“理”的辩论。
两人讨论的如痴如醉,泫在旁边听的如痴如醉,当两人一个辩题辩完,日头已经偏西,这才发现拿着托盘站在一边听傻的泫。
江毋的友人不由笑道
“江兄的这个小丫鬟很有意思啊,”低头夹菜,才发现,给他的是热菜、热饭,不过时间久,已经全凉了,给江毋的全是凉调菜、冷馍,对还在咂摸刚才听到那些的泫说“小姑娘叫什么?”
可是泫还沉浸在刚才的精彩辩论中,还在咂摸着其中提出的观点,根本没听到,也没想到会和她说话,所以,皱着眉,像个木头一样立在一旁。
江毋看了她一眼,说道
“她叫甘,河北来的流民,”指指自己的脑袋“有点缺筋。”
此人笑了下叫泫,连叫了三声,泫才从沉思中回过神,如刚睡醒之人,双眼还带着些朦胧看着他。
此人倒了杯酒递给泫
“我们喝了许久,你也累了,喝喝酒解个乏。”
泫接过酒,是热的,她不爱喝热酒,平时酒量还算好,可一喝热酒三两杯准倒,看看酒
“俺能去冰冰不?俺喝不惯热酒。”
此人大度一笑
“稍等,”出去一会又抱了坛酒回来“给,地窖里刚拿出来的。”
泫用酒舀子打了一酒壶出来,倒杯子里呷了口,冰凉凉,很是清冽,都能感觉到酒从咽喉流入胃的轨迹,清凉的感觉从食道向心肺漫去,简直就是透心凉、心飞扬啊!而且酒醇厚,第一次觉出酒香是怎么回事了,不由的又想倒一杯。
但江毋的友人一把按住了酒壶
“想再喝,可以,我们喝了一下午,也辩了一下午,你在一旁呆立,显的很不相合,吟诗作赋个,我就让你喝。”
江毋有些不解的看着友人,泫虽谈吐不同于一般流民,可吟诗作赋还是有些牵强了吧,可友人却对他挤挤眼,江毋也便一旁看戏。
泫本不想,可是耐不住酒的诱惑,泫贪杯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遇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