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沾着鲜血和泥土的皮靴子踏在烧焦的大地上,四下望着这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哪怕他也参加了多场战争,杀了许许多多的人,双手浸满了鲜血,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仍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在他们镇守通往云中的要道的时候,联军的主力军已经在这个堡垒同栾军开展了一场血战,虽然已经得胜,但是战况十分的惨烈。
已经被撕裂的旌旗此刻斜插在石缝中,无力的晃荡着,残余的火焰徐徐燃烧,兵刃长枪凌乱的倒插在地上,上面沾染的鲜血早已干涸凝固。
一些破破烂烂的盔甲同它的主人一同被掩埋在泥土之下,其余在地表能看得见的,要不血肉模糊隐约能见到骨头,要不明显是被重武器肢解,尸首分离,极为骇人,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星莩喘着粗气,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此刻的他,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战争的残酷。
不仅如此,一路走来,路上经过的村庄十室九空,道县之中饿殍满地,他还看到百姓们结伴成行,他们因战火而流离失所,不得不背井离乡。
而一些村子,有着许多老人小孩的尸体,据长孙靖所言,来不及随同栾军撤离的老人小孩,因为会拖慢行军进程,被栾军尽数处斩,而其他青壮的男人女人,尽皆被栾军抓走,或充军,或作苦力,以修建军事设施。
他们甚至都撞见联军的一些士兵,都在朝百姓们刀刃相向,烧杀淫掠,虽然在长孙靖的带领下将那些士兵就地处决,但是星莩见状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这样。”星莩似是在向长孙靖发问,也似是在问自己。
他因为步鸦的死亡而悲痛,但是云州此刻处处充满着悲痛与哀嚎,父母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女人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孩子失去了他们的父亲,百姓失去了他们的住所,各处,都充满着死亡的恐惧和哀伤。
“战争就是这样。”长孙靖说着,望向星莩、阿蒙和琛一众三人,“这次你们完全可以待在大营,毕竟你们也经过了一系列的战争,休息一番从大营到云中亦是一样,可是老夫觉得,还是让你们随军而来,看一看战争的全貌比较好。”
“在战争中,死去的不止是那些冲锋的兵士,战争也不仅是如同戏剧中那些充满着悲情和正义的故事,更多的,是无尽的残酷,人性的黑暗,易逝的生命和毁灭。”
一旁的星莩暗忍着那股强烈的不适感,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情感上,而像是霜打雨淋、风吹日炙一样,是外界的侵袭。
在这种不适的侵扰下,星莩的元力也逐渐躁动起来,黑红的雷电无法抑制的跃然于手心之上。
虽然不至于失去控制,但是星莩此时也不得不凝神屏息,专心应对。
“莩哥”琛率先察觉到了星莩的异样,“你怎么了”
“别靠近我!”星莩大喝一声,琛陡然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
长孙靖闻声扭过头来,看到星莩正在试图压制自己的元力,连忙朝他大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长孙靖说着,大手朝着星莩的手腕抓去,想要一探究竟。
“哐”的一声巨响,星莩手中的黑红雷电猛然迸发开来,长孙靖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竟是生生被震开。
望着那四下扩散犹如毒蛇般朝着众人袭去的雷电,长孙靖手中连忙结印,一方闪耀着符文的阵法结界霎时而起,将那迸发的雷电牵制下来。
在这阵法的帮助下,星莩的元力也平和了许多。
惊异于这强大元力的同时,长孙靖手中泛起金光,想要一探究竟。
待他握住星莩的手腕的同时,他似是看到了许许多多数不尽的冤魂鬼灵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