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阴沉。
江孝一脸诧异,随即回头惊疑地看了眼林婶娘。
然而林婶娘目光空洞,神色呆滞。
江义额头冷汗涔涔。
薛婶娘像焉了的黄花菜。
一众小厮丫鬟不敢作声,垂眸低头。
唯有江玥,面色淡然宛如清风拂过,像早已料到一般。
没有神色起伏,唯有眼底一丝流光掠过。
“老夫人……”红柳带着哭腔开了口。
江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片刻,江老夫人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愤怒惊疑,开了口。
“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自会决断,但若有一句虚言,即刻拖到院内乱棍打死。”
“是。”红柳抹了抹眼泪,略略直起了身。
听了红柳的应诺。
薛婶娘如梦方醒。
疯狂地挣脱了钳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扑了过去,往红柳后背正对心口处就要扎下去。
结果肩头却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一脚,直接踹得整个人偏倒过去,头磕到了木床,额角撞出了血。
屋内人皆惊了。
不是惊薛婶娘突然暴起。
而是惊踹薛婶娘的人,居然是江义。
“你可有实证。”江义声音有些沙哑。
红柳急忙答话,“薛家以前有个老家仆,知悉当年秘事,如今正在城西开了一家肉铺,爷可差人去问,还有,我曾听闻三房一个丫鬟说,在洒扫三爷房间的时候,发现过一块汗巾,就藏在隐秘,在软枕里,上头绣了个琬字。”
此言一出。
江义沉默了。
琬,正是薛婶娘的小字。
她素来绣艺好,每幅绣品底下总会绣个琬字。
汗巾,这种贴身之物送人。
其意义,不用言明也知晓了。
江义没有回头再去看薛婶娘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江孝面前。
“三弟,是真的吗?”
江义语气冰冷,透着掩饰不住的愤恨。
江孝难掩面上的惊慌,他于枕中藏匿汗巾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被知晓,如今被这丫头摊在台面上说得如此明白,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是难以抵赖了。
看着摊在地上一脸惨白的薛婶娘,江孝知道,这下,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
为了保全三房,自然是,江孝看了眼地上的薛婶娘,咬了咬牙狠下心。
“二哥听我解释,皆是这浪荡妇人的祸。”
一言出,惊堂中。
薛婶娘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年少时,她未出阁之时便不知廉耻,百般勾引我,我只以为是勾栏女子,而后薛家发现来告知,我方才知晓她竟是薛家之女,便从此断了联系。”
江孝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编造。
“而后二哥大婚,我公事在外未能赶回,回了才知二哥居然娶了这等女子,无奈木已成舟,为了保全江家颜面,便瞒下了此事。没想到今日竟惹出这般祸端,是三弟的错,但那枕下汗巾,我的确不知情,想来……。”
“应当是这妇人谋害大哥嫡女未遂,便对我起了谋害之心,故意叫人栽赃与我。”
江孝这一连串的话,讲得又急又快,生怕被人抓住嫌隙又驳上两句。
江孝没有再说。
江义也沉默了。
各人内心权衡利弊。
“毒妇不知廉耻,心肠歹毒,自今日起我便休了你,从此你与江家再无干系,谋害玥儿一事我也绝不包庇,稍后便上告淮京衙门,你的罪行,就让大人们去定罪罢。”
薛婶娘满眶盈泪地看着江义和江孝,笑了起来,神态癫狂。
此时,门外跑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