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书房。
雕花红木桌案上,整洁有序地罗列着文房四宝。
精巧工艺所制的诸葛笔,上等的徽墨,邻国进贡的龙尾砚,宫中所制的澄白明净的宣纸,从这非同寻常的笔墨纸砚上,就可以看出其主人的身份地位极为显赫。
萧夏羽右手握笔,聚精会神地正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绘制一副画作。
在听到了谢永安的话之后,手中本来稳稳握着的毛笔,难以被人察觉地微微颤了一颤。
但明面上,他连头也没有抬,仍旧是垂眼专心画作,似乎对谢永安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
萧夏羽淡然的开口,“你说骠骑大将军的嫡女江玥思慕于我,亲口跟你说,想嫁给我做正妻?你这话是真是假?若是假,以后不要再说,免得污蔑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声。”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一汪没有起丝毫波澜的湖水。
“千真万确。”谢永安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桌案面前,神情极其认真。
“那还是在江府门口,江小姐亲自将我拉到一边跟我说的,那日我在郊外碰巧撞见她遇到麻烦,便出手相助了一把。心许是因为这样,她误以为我对她有意,所以特地告诫我,朋友之妻不可欺。”
“朋友之妻不可欺?”萧夏羽微微抬了抬头,皱了皱眉,神色有几分不悦。“你对她做什么了,她会如此告诫你,难道你那轻浮浪荡的毛病又犯了,对她有了什么逾越之举?”
谢永安急急否认。
“天地良心,那可没有。虽然我平时喜欢去青楼曲馆听个小曲,喝杯小酒解解闷。但是红楼女子跟良家女子我还是分得清的,江玥是将军嫡女,我对她决无冒犯之举,更何况她还是我知交好友的妹妹,我对她只有以礼相待,哪里敢有半分不敬,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可不背。”
萧夏羽用略带怀疑的目光审视了一下谢永安,见他目光炯炯,说的信誓旦旦,判断他应该是没有说谎。
“你说你那天出手相助,她是个将军府的嫡小姐,出入自有人保护周全,还会遇上什么难事?”萧夏羽放下了笔毫,假装无意地随口发问,端起一杯茶轻抿。
谢永安声音放低,有点神神秘秘地说,“那可不是嘛,我也是疑惑呢,那日在郊外遇上她被好几个人追杀,有男有女的,个个凶神恶煞,看那目的也不是为了劫财劫色,直接是冲着取她性命去的。”
“有人要取她性命?那她可有受伤?”萧夏羽端不住了,刚才神色还稳如冰山纹丝不动,现下冰山有点崩塌,露出了真切的关心。
见萧夏羽似乎饶有兴致,谢永安也提起了精神,准备绘声绘色地好好说道。
“说到那时的情形,那叫一个形势危急,生死关头。本来那天我只是去郊外寺庙赏个梅花,结果好巧不巧,回程的时候看见了一辆挂着江府牌子的散架马车,我就往前一直找,后来……”谢永安开启了话茬子,看起来似乎是准备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天。
但是萧夏羽并不准备接受他的滔滔不绝。
“别废话,说重点。”萧夏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眉心成川,明显不耐烦。
谢永安是知道他的脾性的,叹了口气,“你看你,急什么急,我直接说就是了。据说是那江府二房的一个庶女,好像后来给国公府嫡公子李书言做了妾,不知为何就嫉恨起了江玥,所以特意雇了一帮匪徒去杀江玥。”
“不知死活。”萧夏羽牙缝冷冷地挤了几个字。
“那可不是,胆敢谋害自己嫡出的堂妹,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不过现下报应已证,她已经身入黄泉了,还是江玥亲自把她推下去的。啧啧,江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真是个狠角色。”说到这里谢永安还抖了抖。
”那天她凭一人之力就诛杀了两个壮汉,还近身肉搏将欲杀她的堂姐给一把推落到悬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