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柳云意所料的,封承乾那边确实不怎么需要她担心。
相反,此行更值得被担心的人,反而是白相。
封承乾放火烧了城西,将白相中饱私囊欺上瞒下,乃至于党派勾结的事情全都捅到了皇帝眼前。
白相为了反击,匆忙之中也就只能拿出些微的证据,暗指封承乾存有异心。
但这点小心思跟白相的罪证摆在一起,实乃小巫见大巫。
更何况封承乾也是早有准备。
趁着围场射猎众臣皆在,女王又“很不小心”地提起,关于在白相后院中发现暗室一事,接着更是暗搓搓地表示,在相府总发现身份不明之人。
几乎在同一瞬间,皇帝打算射野兔的箭,抖了抖,直接扎到了白相所骑着的马的马蹄下。
马儿受惊,众人大为慌张,唯有皇帝不咸不淡地,望着神情仓皇的白相,意味深长地说道:“白爱卿定是光明磊落,女王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未免流言蜚语传出,朕这几派人去府中走走,也好还白相一个清白!”
说罢,大手一挥,也不管白相同不同意,直接就叫大统领带人去了。
白相这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张老脸哆嗦着,满是无辜和惊慌,然而垂眸瞬间,眼中却分明划过冷冷杀意和滔天愤怒!
最后自然是没查出什么的。
那密道确实有,就藏于后院的假山从中。
大统领带人前往之时,白家人正替白庭玮下了葬,哭哭啼啼地回了府。乍然间官兵上门,二话不说就说要搜查全府,连白相的面子都不好使,可把白家老老少少气得哭天抢地。
大统领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强硬地撇开满院子的老少,强行搜查。
然而好不容易找到那密道,密道中除了几件算不得值钱的古玩,什么东西都没有。
至于相府幕僚门徒,一一登记过后,大多都是京城人士,就算不是,也都有名有姓有头有脸,不曾查出任何怪异之处。
只不过……
正因为毫无破绽,反而更显得怪异不是吗?
大统领无奈返回围场复命。
封承乾听着听着,忍不住扑哧笑了:“相爷特意挖出来的密道,却什么东西都没有,难不成是准备留到冬日藏萝卜的?没想到高雅如白相,也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周围一众大臣们闻言,瞬间忍俊不禁。
然而笑声才溢出嘴角,却又想起被笑话的人可是堂堂白相,便又赶紧刹车,将笑声噎回肚里,憋得好不扭曲。
白相没能被抓住把柄,面上自然气定神闲不少,就算被封承乾挤兑了,他倒也难得没生气。
尽管傻子都能看出,相府后院不会莫名其妙的挖出个密道,却不作任何用途。
但只要没证据,谁也没法往他头上泼脏水。
“圣上英明,还了老臣一个公道,免去老臣被宵小之辈冤枉,引天下人误解。”冠冕堂皇的话说的一本正经,至于旁人愿不愿意相信,这都不重要。
女王闻言不禁眯起眼眸:“听相爷的意思,是指我便是那宵小之辈咯?”
白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女王自然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只是女王性格爽利,身份又特殊,难免会被一些有心人利用……”
视线便朝封承乾飘了过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封承乾也不说话,似乎懒得和白相扯皮。
又见封至诚朝自己望来,当即扬起嘴角回敬一个笑容,端的还是天然无公害的好皇帝的架势。
这事表面上是揭过去了,但另一边的相府之内却又起了骚乱。
白家才刚刚丧子,没想到圣上一点不表示安慰也就算了,竟然还派人强行搜查府邸。
这等屈辱,就算是搁普通人家也遭不住,更别说是一贯高人一等的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