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补丁,这是因为打补丁的战袍不能战胜敌人吗?不是,但是我们要求这样的面貌,能够提升士气、震慑敌人。”
“王彦升是一个藐视仪式感的人,他觉得礼貌和尊重毫无意义,才会那样地去冒犯宰相,他认为整个文官系统都是花架子,他不知道,就是这种官僚结构,才能确保一个王朝的长命和安康。”
“像王彦升这样的糊涂人还有很多,陛下可能要在各种场合,重建他们对朝廷的看法了。”
“如何重建呢?”
“陛下要成为文官集团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统治天下的武将。”
“有什么好主意么?”
“三个不成熟的建议,如果说得不对,陛下能够赎罪。”徐咏之说。
“恕你无罪。”赵匡胤说。
“变冠冕、褪黄袍、改称呼。”徐咏之定了定神,终于说出了他的三个提议。
“详细说说看。”
“从秦汉开始,皇帝所戴的就是平天冠,是冕旒,陛下觉得如何?”徐咏之问。
“登基那天戴了一次,重得很,实在不愿意戴了,”赵匡胤说。“为什么皇帝要戴这么可怕的东西?”
“汉没有科举考试,而是举孝廉,所有的士,既是文士,也是武将,一旦执掌郡国,就有了逐鹿的资本,把自己看做诸侯,所以他们需要强仪式感的冕旒,把君和臣分开来。”
“但是隋以后,文官开始通过考试来录用,考试取来的士,是文臣,这些人必须依附皇权才能获得权力,而且互相掣肘,文臣可以乱政,但是想要篡位,几乎没有可能。”
赵匡胤想想唐朝的事情,觉得很有道理。
“臣斗胆建议,陛下除非祭天等大仪式,此外弃用冕旒,日常和百官一样着铁翅幞头即可。”
“这有什么深意么?”赵匡胤问。
“让百官明白,陛下也是官员集团中的一人,是自己人,是上天选中,执行天意之人。”徐咏之说。
“准了。”赵匡胤答应了。
“其二,是弃用黄袍。”徐咏之说。
“这点和穿幞头的意思一样吗?”赵匡胤问。
“有一部分是,但不全是。”徐咏之说。
“哪里是?哪里不是?”赵匡胤问。
“日常不用明黄,最多用赭黄,多用红袍等文官官服,这仍然是追求文官的认同,但另外一层意思,是断绝了武将的念想。”徐咏之说。
“念想?”
“穿着明黄戴着冕旒在朝堂上发号施令,会让很多武将觊觎帝位,但是当他们发现天子其实是一个战战兢兢,辛辛苦苦,在朝堂上为天下操碎了心的大官之后,他们可能会更想念蓄养婢女歌姬、田产土地的清闲日子。”
“说得很好啊,”赵匡胤说,“朕这几个月皇帝,当得实在是太辛苦,太操劳了。”
“改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觉得,陛下这个称呼如何?”
“冷冰冰的,怪生分的。”赵匡胤说。
“陛下圣明,这个称呼,不亲切。”徐咏之说。
“陛这个字,原本指的就是丹陛,就是宫门口的台阶,过去的臣子不敢冒犯皇帝的威严,只敢看着台阶下面回话,就用陛下,来指代了皇上了。”徐咏之说。
“原来如此。”赵匡胤也是头一次听说。
“威严有了,但是亲切,没有。君王自称孤、寡人,就是因为他确实是独自一人。”徐咏之说。
“这个称呼怎么改改呢?”赵匡胤说。
“陛下,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对自己的称呼是什么呢?”徐咏之问。
“哈哈哈,怎么拿这个来考朕?是不是应该自称奴家?”
“没错,类似的还有人家,女孩子撒娇用的。男子的自称,也有某家、军营里厮杀汉用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