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疏陷入回忆之中,急促的呼吸渐趋平稳。
沈芩的掌心被他浓密的睫毛扎得痒痒的,想悄悄移开,不料却被他摁了回去,好吧,唤起回忆最重要,只能守护珍宝似的举着手。
相对于钟云疏的专注,沈芩的掌心贴着他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视线却停留在他略红的唇色上……迅速摒弃杂念,盯着满墙的笔记出神,没多久又走神。
突然,钟云疏拉开沈芩的手,呼吸急促地对望片刻,绽出一个笑容,“等我……等我……”转身跑出医屋。
沈芩的心跳突然快了不少,不行,她好歹是见过无数美男的现代女性,不能这么没出息,冷静,淡定,收拾桌子。
桌子还没收拾完,钟云疏就冲进来,顺带栓了门,从宽袖里取出了毓儿家的机关盒——完没有缝纹的圆形木球。
“你想到开盒方法了?”沈芩的视线在他和球之间来回。
钟云疏坐在椅子上,把木球从不同角度放,每次松手都会滚动,却依然放个不停。
“钟大人,球面和桌面够光滑,总会这样,您想干嘛?”沈芩话音未落,就看到木球稳稳地停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钟云疏递给沈芩一撂纸“帮我写……笔记。”
“什么?”沈芩不明白。
“不知哪种可以打开,只能不停地试。”钟云疏被思维导图启发出不少新想法,平日鲜少有人能跟上他的思路,但是沈芩就不同,她飞快思考起来,连他都跟不上。
“行。”沈芩拿出画细胞图的准备来。
钟云疏先用指尖划了茶叶的形状,沈芩在纸上画好,木球纹丝不动,沈芩把纸上的茶叶打了叉。
钟云疏又画下竹纹茶叶罐上的花纹,木球还是不动。
茶叶罐的形状,木球仍然不动。
……
半个时辰过去了,沈芩面前偌大一张纸上都画满叉,木球没有任何变化,两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
钟云疏神色复杂,渐渐焦躁起来,砰的一捶桌子,“我已经把当日看到的图案都试过了。”
沈芩把纸揉成大团儿,随手扔着当球玩儿“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事实证明,男人心水中月,这也太难猜了好吗!”说完,手中纸球沿着抛物线,不偏不倚地掉进不远处的竹篓里。
钟云疏随手团了张纸,也像沈芩一样扔出,纸团撞在竹篓细窄的边缘,弹起些许又掉在地上。
沈芩看着钟云疏更加郁闷的俊脸,忽然就有些想笑,可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被他瞪了一眼,立刻扮乖。
“钟大人,刚才那满满一大纸,至少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钟云疏睁开了眼睛,蓝黑眼瞳透着期待。
“图案的可能性很小了,”沈芩在灯笼跳动的亮光里,在医舍里走过来走过去,思考着更多的可能性,最后停在钟云疏面前,慢条斯理地假设,“文字的可能性更大,来,钟大人,继续回忆当时的文字。”
钟云疏向后仰靠在椅子上。
“吃糖么?”沈芩很大方地分享自己少得可怜的零食,“大脑,哦,不,头,只占人体的七分之一,但是它特别娇气,耗氧量却占了五分之一还要多。”
钟云疏摇头拒绝。
沈芩吃了两颗糖,继续解释“持续的、高强度的思考,会让人很疲惫,及时吃点糖,可以哄哄它继续工作。”
“当然,好好地睡一觉,效果更好。”
“所以,钟大人,时候不早了,要么我们继续在这里熬,要么好好休息,明天继续。”沈芩说着,收拾摊了一桌的纸笔,“明天我要找工匠问问,能不能做出各种颜色的笔?哎……”
竹质笔筒被沈芩碰翻,滚落在地,哗啦一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