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云整个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

果然，美丽的蘑菇都是有毒性的，魔鬼都是披着天使的皮，毒药都是藏在糖果里。顾凌云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天堂，看到了自己头上缓缓升起一圈光环。

又在下一刻，他感觉脸上似乎有阴风不断拍打着，一座诡异瘆人的黑色门出现在眼前，上面大书“鬼门关”三字。从门里走出来一黑一白两个戴着高帽穿着长袍的人，白色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黑色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

“你怎么了？”王芸见顾凌云吃下糕点后半天没有动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抓着他的肩膀不断摇晃着。

顾凌云回过神来，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王芸，仿佛化作了厉鬼，想要问上一声，“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为何要加害于我？莫不是想学那潘金莲？但我也不是武大郎啊。我就是一打游戏的穷学生，不卖烧饼的。”

“你这是怎么了？”王芸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被感动到了。”顾凌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是痛苦与恐惧的泪水，但落在王芸眼里，却真成了顾凌云感动到哭了，一时间浮想联翩。

王芸脸上泛起红晕，看向顾凌云的目光也变了一点。

“那味道你感觉怎么样呢？”王芸问道。

“味道嘛。我看到了天堂，见到了上帝。”顾凌云木讷地回答道。

没想到他竟然对我的手艺有这么高的评价？这是在敷衍我还是真的？难道我的技艺已经达到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境界了吗？王芸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果顾凌云知道她脑海中都在想些什么，肯定要来上一句，“姑娘，你想太多了，我是灵魂上天堂了，要嗝屁了。”

“然后我还看到了鬼门关，看到了黑白无常，还有牛头马面。妈耶，太吓人了。”顾凌云惊叫一声。

王芸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是什么哲学问题？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明天再给你做一份吧？”王芸笑道。

顾凌云冷不丁打了哆嗦，脑海中那个不愿意回想起的味道还有那些画面又再度冒出来了。

“这里面很热吗？空调不是开着吗？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王芸抽了两张纸递给顾凌云。

“那个，我还是吃泡面吧。”顾凌云胡乱在脸上擦了一下，便从椅子上跳起来，撒腿就跑，去网管那要了份泡面清理清理刚遭受过强（荼）暴（毒）的味蕾还有胃。

“什么意思？我好心想要给你做，你还不领情？泡面就那么好吃吗？泡面能有多少营养？”王芸气鼓鼓地看着顾凌云离去的背影。

“你不吃我吃。浪费食物。”王芸说着从餐盒里捏了一块糕点放到嘴巴里。

下一刻，她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过，顿时僵住了，眼珠子上下乱翻，没能聚焦在一起。

她果断将手中的糕点丢下，又拿了张纸巾放到嘴边，将嘴里的也吐了出来。

“我去，这是什么鬼？”王芸总算明白了顾凌云的感受，也知道他为什么一念天堂一念地府，这都是被毒死了才会看到这些玩意儿。

王芸跑去卖了一瓶果汁清理口腔。

“不应该啊，外表看上去毫无破绽，而且如此好看，怎么味道就是不一样呢？”王芸捏着下巴思考道，“难道是哪个步骤错了？要不我下次去借个化学实验室，用专业的仪器来做，各种配料还有温度都控制到最精准。”

也亏得顾凌云没在一旁，并没能听到王芸这些话。要是让他听到了，说不定当场从网吧翻窗逃走，然后跟王芸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开玩笑，这次的已经够夸张了，下次还要在化学实验室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