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林香草就到来福酒楼了。
找到六福时,六福正在冲人火道“这新来的帮厨果然是个滑头,这才做了几天,又寻着去送夫人回乡告了假。”
林香草难得看到六福生气,见状,不由搭了一句“是谁把你惹的?这一大早就开始絮絮叨叨。”
六福扭头一看是林香草来了,面色缓和了一些“还不是那新来的帮厨张大胆,成天到晚的请假,这铺子上人手明显是不够了,偏偏找不着他。”
吐槽完,见林香草已经放下了背篓在抱酒坛子了,赶忙又补了一句“昨儿个来,浑身一大股酒味儿,若不是东家的老乡,我早赶他走了。”
林香草好笑,那叫张大胆的帮厨, 她是见过的,只不过,看着那人踏踏实实,实在是不像六福话中那般滑头样。
将酒放下,正擦着手,就听六福惊道“就没了?”
此时的六福满脸惊讶的看着地面上唯一的一坛酒,面色有些凝重。
林香草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些时日,稗子酒已经成了赵县的新贵,用供不应求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偏偏随着稻谷的日渐成熟,河渠水田里也再找不到稗子了。
想继续用稗子来酿酒,也是不太可能了。
点了点头,林香草干咳“我过来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的,稗子不好找,若你们往后还收酒,我也得换成别的粮食酒。”
“这······”六福面色凝重,闷了半响,终忍不住跺了跺脚“林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这稗子酒最是受欢迎,你这边要是不送来,咱们楼里!”
林香草耸了耸肩“那我也没法子,只能等明年了。”
六福心知林香草说的不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这事儿,我还得跟东家说说,也只能得罪了主顾。”
林香草点头,片刻功夫就去将冯千旦引来了,冯千旦听了缘由,脸上自然也有紧张之色。
但这稗子确实不好找,也买不到,他终是沉凝了一句“姑娘可还会酿被的酒?”
······
待跟冯千旦商量一番后,林香草只得答应了冯千旦给他送玉米酒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玉米酒,冯千旦一听,连连点头。
从酒楼里出来,林香草直接去了衙门。
此时衙门里刚刚吃过饭,钟凤见她过来,赶忙迎了上来“林仵作,你可算是来了,我让胡妈给你留了馒头和清粥,还热和着呢。”
钟凤这声音刚刚落下,就听钟捕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不满的目光,直勾勾的朝着林香草看了过去。
林香草纳闷,只觉钟捕头对自己明显带着不满,可又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钟捕头。
“不用了,我吃过饭来的。”
林香草婉拒了钟凤,这就往赵九重跟前走,想了解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谁知道,这才刚刚坐下,钟凤已经从灶间端了馒头出来了。
只见她用手搓了搓馒头,乐呵道“林仵作,这馒头还是热的呢,你趁热吃。”
“不用了。”林香草是吃过早饭出门的,这就要摆手,谁知道,钟凤又去给她端清粥去了。
林香草错愕的看着钟凤,只见她笑盈盈的将清粥放到了自己面前,面上还带着满满的羞敛之色,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钟凤这过度的热情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偏偏,除此之外,钟捕头那犀利的目光也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过。
霎时间,林香草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林仵作,你怎么还不吃,我专程让胡妈给你留的馒头,你倒是吃一个。”
偏偏钟凤见她一动不动的,又忍不住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