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县白天有两个地方最热闹,一是灵桥码头,另一个便是宝玉楼所在的宝华街。
灵桥码头热闹,那是因为船多货多民工多。
但宝华街这边热闹,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大量商铺,而且几乎都是经营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香水香料和古玩字画,全都属于奢侈品。
因此来这里逛的人非富即贵,往来的都是骏马车轿和达官贵人,很少能够看到衣衫破旧的平民百姓。
宝玉楼位置非常好,就在庆元府衙正对的十字街口,隔老远就能看到宝玉楼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看起来熠熠生辉气势不凡。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颀打着哈欠坐车从吴文英家出来,赶车的小五看起来也脸色有些发白眼圈发青。
昨晚逛完街回到吴文英家里,时间差不多晚上九点钟,逛街虽然有些累,但都是一群十多岁的少年男女,吃饱喝足自然都还精神十足,而且这一路吃喝说笑下来,相互之间的陌生感也荡然无存,因此回家之后也都舍不得去睡觉。
特别是吴月婵,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快乐过,哼着小曲忙前忙后的亲自烧水泡茶,然后还把琴抱出来在客堂弹琴,三个小丫鬟则跟着又唱又跳,唱到高兴处赵颀都忍不住献艺一曲,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唱出来之后,只把一群丫头肚皮都差点儿笑破了。
唱歌跳舞累了,看着一群丫头还玩兴正浓,赵颀便开始教一群丫头玩石头剪刀布,棒子老虎鸡,两只小蜜蜂,这些新奇的简单游戏很快便勾起了包括小五在内的几个丫头强烈的兴趣,嘻嘻哈哈的划拳声中,隔着院子都能听到一群少女飞到花丛中啊,iaia啊啊的欢笑声。
唱歌划拳进行到十一点左右,四邻全都早已进入梦乡,两个老仆也早就睡觉去了,一群丫头也玩的有些笑岔气了,一个一个哎呦哎呦的捂着小肚皮开始休息,但看起来却仍旧精神十足,还是没有一个想去休息的打算,特别是吴月婵,双手捧着下巴杵在石桌上,一双大眼睛看着赵颀,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兴奋和好奇。
这一晚上的交往,让她重新认识了另一个不同的赵颀,是完全区别于爷爷吴潜和吴文英口中的那个充满了陌生感的神奇少年,而是感觉到了赵颀身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独特性格,率真、宽容、开朗、风趣,不光充满奇思妙想,还表现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成熟和睿智,对于平日不出门的她来说,赵颀就像磁铁一样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主人不想睡,赵颀也只能陪着,为了不影响左邻右舍的休息,或者说吴月婵也想展示一下大宋女子的才华气质,让赵颀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因此吴月婵提议下棋。
不过当赵颀看着两个小丫鬟拿出来的一副围棋的时候脸都黑了。
围棋他并不是不会,但也仅限于入门,实际上他比较喜欢下象棋。
但和一个整天不出门在家憋琴棋书画技能的大家闺秀来说,赵颀感觉自己的围棋技能恐怕要被碾压。
果然,三个小丫鬟左右掌灯,小五观阵,两人开始对弈,很快一局没下完赵颀就投子认输了,技能等级完全不一样,完全处于被虐状态,接连三局认输之后赵颀提议下五子棋。
同样的黑白子,同样的棋盘,经过赵颀三言两语的介绍,一个高大上的国粹文化转眼就变成了低智力的简单游戏。
对于这种简单易懂的围棋,不光吴月婵兴趣十足,就连三个小丫鬟和小五都感觉到轻松简单,于是一群人开始下五子棋,而且是轮流下,一局非常快,几分钟就下完了,甚至赵颀如果愿意动脑筋,三个小丫鬟这种nc属性的角色,半分钟就可以碾压。
有了这种可以群体参与的游戏,一群人嘻嘻哈哈精神十足的一直玩到凌晨三四点了才罢手。
然后早上起来,赵颀就像磕了鸦片一样精神萎靡不断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