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室里不知何时变得乌烟缭绕,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杨星的叙述,越来越和正常逻辑背离,越来越不像是真的。
似乎他正站在一堆巨大的石头中央,向所有人讲述着一段不合常理的故事,而沐春就站在围成圈的石头之外,看着攀爬在石头缝隙上的野蔷薇,相互间越靠越近,有爬满所有石头的野心。
身心科医生通常在治疗的谈话阶段收集有用信息,这些主要来自病人叙述的信息能帮助身心科医生确定病人的情况,以及相对应的症状,从而在接下来的治疗中与病人一起确定治疗方案。
可是这位光鲜亮丽的杨星同学他的病症是什么呢?看不出存明显的幻觉,也没有明显的情绪障碍。
有些病人说的话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情绪和神态都与说出来的话很矛盾,医生会结合主体叙述和精神状态一起进行评价。
但是杨星很奇怪,他的情绪很稳定,条理也非常清楚,看上去他的的确确是来询问问题而不是来看病的。
这个问问题的成本似乎很低啊,挂号费一元,使用医疗保险卡挂号免费。
身心科还高品质咖啡一杯,问个问题的成本真的很低。
现在沐春大概明白了杨星所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不想搬出女友的房子,但是要和女友分手,他要如何做。
“所以,我要怎么分手呢?”杨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沐春的回答,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他看上去很耐心,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平淡且又随和地又将问题说了一遍。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吧,这是你女友租的房子,你准备和她分手,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是你搬出去就可以了,不能另寻一个住处吗?”沐春试探着小小建议了一下。
“不,沐春医生这是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我女友比我大一岁,是我研究生班的同学,她追求我的,然后我答应和她交往,但是仅仅是答应交往,我没准备用我的全部去爱她,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感情上。”
杨星很有条理地说着,双手还像两把菜刀一样在桌子边缘比划了两块区域,一个间距大些,另一个则要小很多。
两个区域的面积差不多是一本教科书和一个手机的大小比例。
“爱一个人可以不用全部的吗?”沐春好奇地问。
杨星笑着说,“当然可以啊,我说过人是可以合理分配自己爱情的,也应该合理分配。”
“你没说过。”沐春回应了一声。
“我没说过吗?”杨星抬了抬眼镜,不经意地把手放进外套口袋中。
沐春摇摇头,“没有,没有说过,就当现在说了吧。”
“也好,总之,人应该是可以合理分配自己感情的,爱几分由自己说了算。我对这位女友的爱应该是35分吧,所以房租和日常生活的费用都是她给我的。”
沐春两眼圆睁,嘴巴也慢慢张大,几乎是在杨星的注目之下渐渐把嘴巴张到可以塞下一个苹果的大小,过了几秒钟后,沐春才把嘴合拢,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个也太神奇了吧,如此美好的女孩给我介绍一下吧。”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我的研究成功了,我可以给你一份简单易学的方法,我打算写一个论文,作为我的研究生论文,可惜我问过我的老师,看起来挺有文化的老师,根本不能理解我在做的事情是多么有意义,他就和这个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一样说我这样的实验是不合适的,医生你觉得呢?“
杨星问完,发现沐春正在他对面咬着手指,而眼神中是满满的羡慕。
”还有这么好的女孩子?“沐春羡慕不已地问。
“好吗?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医生都是自己花钱的?”杨星的表情有些鄙视。
沐春老实承认,“难道不是a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