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恒舟,还有两个姑娘各斟了一杯酒。
如清韵阁这么久,绿尖和茶白还是头一回被人斟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绿尖忍不住说:“小郎君有什么事尽管问,别这样折煞奴家,怪吓人的。”
世人对花楼里的姑娘多鄙夷,进来的客人也都不把她们当人看,沈柏这举动着实让她们害怕。
沈柏给自己倒了酒然后才坐下,温和的说:“都说了是随便聊聊,二位美人不必太紧张,我如此待二位美人,也是希望一会儿有什么问题,美人不要有所隐瞒。”
沈柏客客气气,把礼数做到最好,绿尖有些动容,认真的说:“三位郎君与那些满脑子龌蹉心思的臭男人不同,不管郎君要问什么,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毫不隐瞒!”
沈柏肚子饿了,拿起筷子边吃饭边问:“两位美人是睦州人士吗?进清韵阁多少时日啦?”
绿尖说:“我是蘅州人士,父亲嗜赌,十岁的时候将我押给赌坊,十六岁的时候被卖进清韵阁,如今已有三年。”
茶白说:“我是睦州人士,六年前天干,粮食颗粒无收,为了养活幼弟,自愿进了清韵阁,两年前开始挂牌接客。”
两个姑娘说得很细致,沈柏点点头,给二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又问:“睦州城中这一个多月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吗?”
绿尖和茶白互相看看,均是一脸不解,绿尖轻声说:“我们晚上接客,白日都在睡觉,除了生病要看大夫,平日鲜少有机会去街上逛,对城中发生的事听闻得很少。”
花楼里的姑娘基本都是被拐卖来的,担心她们逃跑,阁里一般都会雇一些身手高强的壮汉对她们严加看管,几乎没什么自由可言。
沈柏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实话,咽下嘴里的饭菜给出提示:“能进这里的人多少也算是睦州城的有钱人,你们可有从他们口中听说城中的官员有突然生病的?”
如果有人瞒报了睦州人口失踪的事,突然灭口会显得太突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这个时候“发病”是最好的时机。
绿尖和茶白没有立刻回答,仔细回忆思索,沈柏也没有催促,吃着饭耐心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茶白说:“前日我听王公子说,睦州校尉头痛症发作,已经卧床四五日了。”
沈柏眼睛发亮,来了兴致:“王公子怎么会知道睦州校尉营的事?”
茶白说:“王公子的姑父在校尉营里当差,他也是听他姑父说的。”
沈柏有点兴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继续追问:“你们见过睦州校尉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柏问完,绿尖肩膀抖了一下,小脸发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
十六岁到清韵阁,三年过去她如今也才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沈柏放下筷子,轻轻握住绿尖有些冷的手,温声鼓励:“小绿儿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