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在我去医院的那一晚,就从楼上坠下,死掉了。我可怜的孩儿。他才三岁。他刚挨了打。他想找妈妈。
我不该答应把他一个人锁在屋子里。窗户朝北,是坏的,使劲就能推开。窗下就是马路。
我后悔没好意思喊醒邻居。
我这妈妈当的不称职啊。”
黄彩虹心揪成一团,泪花花了视线。
大概焦糊味传到了外面,路是平推开厨房门过来看究竟,听到了他妈妈最后几句感慨。
“哎呦,妈妈,你都成祥林嫂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天各有命,哥哥早早就脱离爸爸的魔爪,比我幸运多了。”
黄彩虹不由惊瞥一眼年轻的帅哥。怎么有人这样说自己夭折的哥哥?!
第二张鸡蛋饼出锅,香、软、薄。路是平伸手就捏走了。
“哇!好吃!”
黄彩虹还没来及拦,路是平已经一整张塞嘴巴里。得亏他长得好看,不然,这吃相一定难看。
“这是给薇薇妈妈摊的。你不是吃过早餐了吗?”黄彩虹不满。她约略明白过来,他自己的妈妈几十年如一日地对家庭付出,他还看不到。她就不必客气,有话直接怼。
“我吃的是西餐,你这是中餐,各是各的味儿。你多摊两张就是了。”路是平不以为意。
“你也不怕吃撑?”黄彩虹咬着牙。帅哥很帅,360度无死角,可她就是看他不顺眼。这恨意,大概嫌他浪费了一张好皮囊吧。
“我呀,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消化能力强。”
黄彩虹不想再无谓分辩,专心摊饼。
第三张饼出锅,路是平还要伸手,被黄彩虹拦了一把。哪知,路是平竟然跟个孩子似的,起劲地争夺起来。
四五平方米大的厨房,硬件占去一半的空间,又塞了三个人,可以腾挪的空间有限,路是平仗着人高马大,身高和力气碾轧黄彩虹。他一两下没得手,索性张开双臂,从黄彩虹背后伸出手,两面出击。
这样一来,就将黄彩虹整个儿裹进他怀里。
黄彩虹惊得连餐盘都扔了。
被眼疾手快的路是平接住。
接住,路是平洋洋得意道“跟我逗着玩?还没有人能赢!”
黄彩虹不再出声。
再出声就像打情骂俏了。
路是平吃完新抢到的饼,心满意足出厨房。
一直笑笑地旁观的杨群姨妈,这会儿开口“我这个儿子,倒是个开心果。可惜,老天不让人两头满意。这个儿子性子活络,活络得有点过头了,干什么都不长久,才39岁,本来是正当年,结果高不成低不就,歇在家里。天天坐吃山空,也不见他着急。”
黄彩虹还沉浸在她自己的难堪里,听了杨群姨妈的话,涩涩回应道“那还要二胎?”
“意外!”
黄彩虹低下头,默默摊饼。
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意个外,她曾经热心筹备三年,一无结果。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饼摊好,她装进小盘子,拿双筷子,又端了杯热过的牛奶,进忻巧儿的房间。
路是平在忻巧儿房间里,黄彩虹故意不去看他。
忻巧儿用筷子夹了黄彩虹摊的蛋饼,小猫咪一样细嚼慢咽吃起来。也不知道跟黄彩虹道谢。
黄彩虹牵了薇薇的手,准备带她出去玩一会儿,顺便签个字,寄个快递,买包奶粉什么的。
临出卧室门,听见路是平严肃道“小崽子眼睛这么小,嘴巴又厚又撅,一点没得帅爸美妈的样子。”
黄彩虹忍不住抓紧薇薇的手。
幸而,路是平还有后话“一定是隔辈遗传了奶奶。”
黄彩虹暗松一口气。
找杨群姨妈借水笔,杨群姨妈一脸茫然。她家,还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