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着手将卧室的房门关上,反锁。
不放心,又将床头柜搬到门口,挡住房门。
做好这一切,他再重新搜索卧室的衣柜内、床底下。
他甚至曲起手指,敲墙,看是否空心。
查无可查,又身心疲倦,薛正平这才魂不守舍地躺在床上。
再打黄彩虹的电话,已是关机。
辗转反侧,困是困,却睡不着,也不敢关灯。
亮灯之下,清醒之时,他瞪着两眼,陷入了自己的梦魇。
有一句话,翻滚在薛正平的脑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知道,他这是做了亏心事了。
然而知道又怎样,还不是心存侥幸,执意不改。
困眼迷离之际,薛正平游说自己,远大前程已经摆在他面前,小黄则是每况日下。他今天忽然感到惧怕,并不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只是因为,他怕小黄破罐子破摔,连累他陪葬而已。
可能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熬到了极点,薛正平终于在一片灯光中睡去。
第二天,生物钟催醒薛正平。
迷迷糊糊睁开眼,睡思还懵懂,忽然想起昨晚的残局,吓得他马上一骨碌爬起。
上下摸索了一个遍,身上一个零件没少,一颗心才装进肚子里。
凝神侧耳,听不到室外有任何异响。
再回想昨夜种种,不禁哑然失笑。
一条腿横折在床上,一条腿垂在地面,薛正平开始重新评估昨天的故事走向小黄应该趁着他跟装门的人交涉之际,自己离开了。
至于小黄住在哪里?应该是住在前几天住的地方吧。
或许是住她朋友陈丽娟家的地下室,或许是住三、五十块一晚的便宜小旅馆。
她这样决绝地离家出走,或许是为了博他的关注、博他的同情。
可惜,小黄太天真,看不到他其实已经拥有了重新选择的资本。
叹一口气,薛正平起身,离开床。
他对小黄做得不地道,可是,当一个好人的代价也太大。
没有选择的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机会摆在面前,要让他平白拒绝,对他也残忍了些。
曹操是乱世枭雄,不也是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吗?
这浮躁的世界,就允许他这样无所依傍、势单力薄的人,辜负一个不思进取的女人吧。
移开床头柜,打开卧室门,明知室内无人,薛正平还是谨慎地探头瞭望一番。
走廊空无一人。
侧耳再听,室内静如天籁。
薛正平出卧室,一路走,一路关灯——那些亮了一宿的灯。
忽然,一个身影跌入眼帘。
惊得他顿时肾上腺素飙升,四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