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时正是拂晓,没什么人,棠叔将人那宅子。
棠叔的屋子修在镇外,篱笆圈住一处宽敞平坦的平地建的院子,虽比不上京中豪富人家的院子,却也十分古朴。此间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看屋子的,名唤杨贵。他早知道几人要进城,欢欢喜喜将人领进门,会心扶着秦睦下马车,顿时感觉一阵寒气“怎么这么冷?”转头让秦睦披件衣裳再出来。
秦睦被几人拥簇着进屋,杨贵端上滚滚的茶给几人还问他们吃不吃饭。几人车马劳顿,决定歇一会儿再起来用饭。
会心怕秦睦冷问杨贵要了厚实的棉被。这么些时日,一行人担惊受怕,现如今终于能安稳地睡上一觉,几人都是快到第二日晌午才起。
用过午饭,秦睦写了两封信,让魏晖给寄出去。扶枳请了大夫给她诊脉,开了几帖药,嘱咐她日常饮用切不可生冷辛辣,要时常保暖。
云因八月还不算寒凉,秦睦却已经要穿着微厚的衣裳。棠叔第二日便请人将地龙安上,省得冬日受寒。
棠叔在云因也有许多旧相识,听闻他回来拜访的人自然不少,棠叔自然要应酬一二。秦睦虽不常出门走动,却是有人见了她,不过是附近的乡亲,他们就问棠叔她是谁,按照秦睦的吩咐,棠叔只说是自己的子侄辈的后生。
许是云因太过偏远,并无常培的手下来此查询,秦睦的日子还算安生,只是到云因没几日便是秦知何夫妻二人的五七,棠叔将香烛纸钱等准备妥当,秦睦当夜同一行人往郊外对着京城方向祭拜,不敢在家中挂白布白幡惹人注目。
新皇登基后,一等公爵常培、东襄伯谢逐流、谨宁侯秦槐三公辅国。风声传到云因时,秦睦将欲寄给尹舒扬的信给烧了。
不论常培,谢逐流此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今日跟随常培不过是因常培把持朝政。那宗亲谨宁侯秦槐少年得志,极负盛名,虽比秦睦大十几岁,二人却是要以兄妹相称,可二人却没见过几次,可秦睦犹记此人温善和蔼,并非趋炎附势之徒,他如今出山,秦睦更加不知如何作为。
八月中旬,秦睦得到韦氏一脉所写的“讨常书”,其中指责常培暗害先帝、延亲王夫妻还妄图粉饰太平,韦氏虽归隐多年却依旧是士族领袖,如此举动便是公然同常培作对。
这北嘉韦氏虽是韦及眉娘家,可秦睦从未想过他们会出来替父母做主,韦氏一族如若外嫁或入仕便只能承姓,与族亲再无瓜葛。可秦睦也知道,韦氏一族惯能襄主辅君,韦氏身边不仅仅有延亲王府一门宗亲,朝廷忌惮多年的朝冀王更是与韦氏牵扯众多。
适夜,秦睦于院中观星,身在寰宇之下,无力之感顿生,心中更加凄迷惶惑,慢慢前路,她已不知再如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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