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蔚一直是不安的,因为齐宿是皇帝。
手握生杀大权,一句话便能左右一个人的一生。
她记不清提醒自己多少次了,怕自己变得贪婪,恃宠而骄,有了宠爱又要专一,简直是不知餍足。
齐宿却不满她的理智,他想索取更多,给出来的又适可而止。
到底要怎样才可罢休呢?
叶从蔚稍坐片刻,就入了内殿,叫司兰更衣。
换上宽松柔软的衣衫,香炉里点上安神香,躺入榻中安歇。
“娘娘,喝一盅燕窝再睡吧?”司竹细声劝道。
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摆饭了,现在睡下,一会儿怕是起不来。
“我不想吃,也不想看见他,睡着就好了。”叶从蔚闭上眼睛。
要是齐宿回来,硬要把她弄醒,也是无法的。
不过现在她可以选择,先行睡着,不去面对。
司竹闻言,知道她心情糟糕,便没有再劝。
和司兰两人一头一尾,轻轻扇风,让叶从蔚更加舒适凉爽些。
叶从蔚想让自己睡过去,果然成功了。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齐宿揽着一个人,亲手喂她喝汤吃饭。
叶从蔚定睛看去,那女子与自己一模一样。
齐宿扭过头来看她,唇角扬起英俊惑人的浅笑:“盈鱼,朕不是非你不可。”
叶从蔚一怔,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心头堵塞,连喘了几口气,才呼吸顺畅。
齐宿对她难受的反应无动于衷,继续给怀中女子喂食。
叶从蔚忍不住去看那女子,那张脸,与自己当真相似,就连极力掩住羞涩的神色,都如此相像。
“陛下,别这样,旁人看着呢。”她有些羞恼,放不开手脚。
除羞恼之外,还有一分甜蜜喜悦,源于齐宿温柔细致的一举一动。
叶从蔚几乎认定,她被齐宿哄得开心时,多半就是这样的反应。
此刻跳脱在外,成了旁观者,实在是……荒诞陆离。
叶从蔚的泪水无声自来,她轻轻道:“你不是非我不可,那我也是……”
她只要孩子,就够了。
对了,孩子,她的孩子呢?
叶从蔚抱住自己平坦的小腹,低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大肚子,她的孩子不见了!
她到处找,从豫亲王府找到承泰侯府,又入了宫门。
宫里正在设宴,齐宿高高在上,其下多位嫔妃,竟然皆是大腹便便有了身孕。
叶从蔚盯着她们圆滚滚的肚子,齐宿笑着告诉她:“这些都是朕的骨肉。”
叶从蔚跑不动了,宛如经历一场黄粱梦,什么都不属于她。
齐宿有那么多孩子,她一个都没有。
叶从蔚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泪。
“你醒了?”一旁的坐着个人,探手过来触摸她额际,“退烧了……”
齐宿松了一口气,望着叶从蔚的目光,带着歉然与怜惜。
叶从蔚触及他这样的眼神,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了。
“盈鱼,此番是我不对,你还难受么?”齐宿眉间皱褶渐渐加深,握着她的手温声细语。
“陛下怎么了?”叶从蔚想要抽回手,一动便感觉浑身无力。
鼻翼间闻着药味,嘴巴里有些清苦,再结合齐宿的话,她多半是病倒了。
然后呢?
吓着他了么?就过来道歉了。
叶从蔚看着齐宿的眼睛,特别没有真实感。
齐宿叹了口气:“我已经把人都打发走了,本就没想留下她们。”
她们?她们是谁?
似乎看出叶从蔚的疑惑,齐宿解释道:“秀女,还有随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