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处旌旗招展,字大、墨深,银钩、铁画,瞧着有些张牙舞爪,便如同十八层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当中一面猩红大旗上写着“得道活佛转世。”
李锦绣便有些鄙夷,嬉笑着说道“装的挺像,也忒好笑。”“
哈哈哈!”“
好笑!”
一帮德里城内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大声嬉笑起来,周围的印人却也不敢招惹。这一伙都是大明人长相,大明人在德里是一个特殊的群体,高高在上,享受刑律豁免权,便是最下等的明人泼皮,也不是印人敢招惹的。
众人听来听去,那佛爷念得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是佛教的一个经典。没多少字,百十字上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即是此经中的名言。
看人潮人海,李锦绣居高临下,不经意,人群中却瞧见了一个人,三十许人,正值壮岁,和两个友人,在人流中低头行走。李
锦绣眼睛一眯,便叫了起来“怪事,吠舍何时回来了,却也不来寻我玩耍。”“
吠舍!”
“夯货,休走!”他
手底下一帮人叫嚷起来,那印人模样的男子却充耳不闻,低着头走的更快了。李
锦绣便又嘿嘿一笑,笑骂了起来“这夯货,走的倒快。”在
街口瞧了一阵热闹,李锦绣便一振衣衫,嬉笑道“也忒没劲,走!”
“起开!”
一帮泼皮在人群中,扬长而去,一言不合便狠狠一脚踹过去,挨了踹的印人也敢怒不敢言。
一转眼,一行人消失在街头,进了一幢豪华的府邸。“
少爷来了!”一
阵喧哗,李锦绣行色匆匆,领着人直入二门,二门内,一个肤色黝黑的印人青年,忙迎了出来。“
少爷!”
印人青年忙施了一礼,却招来李锦绣一通大骂“混账东西,我来问你,今日之事你为何隐瞒不报!”印
人青年有些惊慌,刚要辩解,却被李锦绣声色俱厉道“拿下!”呼
啦,数十个泼皮无赖,转瞬间变了脸色,纷纷从腰间,袖中拔出火枪,对准了印人青年和他的护卫。
“跪下!”数
人如虎似狼一般,上前将那印人青年按倒,一脚狠狠踹在腿弯上,扑通,印人青年跪下了。
此人竟口吐汉话,央求起来“大人饶命!”
李锦绣却面色如常,一摆手,如虎似狼一般的手下将人架走,二门里数十个印人,俱面色发白,两股战栗起来。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的跪下了,央求声不绝于耳,那些个面无表情的明人却毫无怜悯。
“少爷,怎么做。”李
锦绣面色一寒,低声道“都处置了吧,此地,不能呆了!”
“遵令!”一
声应诺,冷箭,袖箭齐飞,这些个其貌不扬的街头泼皮,竟人人都是杀人的好手,这太让人吃惊了。“
啊!”惨
叫声四起,砰砰,又是几声清脆的铳鸣过后,豪宅二门院子里多了数十具伏尸,黑血如小溪一般流淌着。吱呀,豪宅漆黑的大门关上,不久,身穿黑色军服的警备局士卒,蜂拥而来,将这处大宅院封存了。又
过了几日,总督府大公子身旁,就又多了一个玩伴。
这个玩伴可不简单,二十七八岁,王公子弟,德里城最出名的地头蛇,交游广阔,上到当官儿的、下到平头百姓,无有不晓得他的大名的,认识的人遍及三教九流,有着复杂的关系网。
而李大公子,则货真价实地可谓是德里最大的间谍头子,专做情报工作。要想搞好情报工作,首要之重就得有足够多的情报来源。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还是那个好吃懒做的衙内,纨绔子弟。
开城九年,四月。